“沈令闻,我把话放这里,除非哪天我许致被鬼上身,否则,就请做好看你亲爱的弟弟一直没皮没脸追在我屁股后的准备吧。”
……
“喂,令闻,怎么了?”令宜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失真。
沈令闻独自坐在包间,桌上琳琅的食物几乎一口未动,窗外的小院已经被夕阳蒸得发红:“妈,元京现在有没有在家?”
令宜:“在,刚刚路过他房间,好像在里面玩游戏,怎么了,是不是找那位许助理谈过了?”
沈令闻闭眼捏着鼻梁:“人刚走。”
令宜:“谈得怎么样?”
沈令闻:“事情比想象的棘手,等我回去再跟他谈谈。”
令宜:“那位许助理不同意是吗?这可真是……元京这孩子也太犟了,就怕说再多他还是不肯听。”
沈令闻:“那就别说了,直接给他安排工作。”
令宜:“啊?这能行么?”
沈令闻:“不行也得行,他要犟,就给他做不完的工作,让他没空再去管其他乱七八糟。”
令宜:“他要是放着工作不管呢?”
沈令闻:“要是这点责任心都没有,我们也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远处太阳已经半落,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吸引许多食客丢下餐食聚集到庭院拍照留念。
沈令闻挂了电话准备离开,起身没有意识用手去挡,不慎被热烈的夕阳晃了下视线。
*
*
许致从日料店出来,站在路边扬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后座摁住太阳穴揉了揉,那里还在指腹底下突突地跳。
烦的,气的。
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知道今天的晚霞是不是承载了他的怒火,红得出奇,灼得人眼前发晕。
也可能还是被气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沈令闻真是个人才。
回程需要快半小时,许致在二十多分钟后就中途下了车,穿过马路走进路边一家规模不大的甜品店。
二十分钟后,他从甜品店出来,手里拎着蓝色带店铺logo的袋子,火气已经去了一半。
这里离他租的房子已经不远了,他没有再打车,用饭后散步的速度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走回去。
刷卡进入小区,进电梯,再上楼,一切和他离开时一样没有异常。
——除了出电梯后他看见的,抱着一大束花守在他挡门口的,房东太太那位海龟精英小儿子。
许助理眉心狠狠一跳,但面色不显,维持着表情管理后滴水不漏的完美神态淡定走过去:“你……”
大脑猝不及防一阵眩晕,两耳陡然的嗡鸣让他几乎要站不住。
他扶住额头,没来得及为变故慌神,这种不适又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等他再睁眼,眼前的情景简直颠覆他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不在家门口了,房东的海归儿子也消失了。
他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房子里,面前是摆着果盘茶水的餐桌,身边是一对气质出众的中年夫妻,而对面,则是满脸写着“宁死不屈”的沈元京。
沈元京还在又怂又刚地冲他嚷:“哥你别把我看扁了,我不是傻子,你就是想霸占我的时间让我没空去找许助理,我不会就范的!”
沈元京:“你封建,卑鄙!”
许致:“……”
这个二百五怎么会在这?
他又怎么会在这??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疑惑,沈令闻也有。
上一秒还在冷脸训弟的沈总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只身站在一个陌生电梯间。
哦,不算只身,在场还有一个手捧鲜花的陌生男人。
他将眉心挤出一条沟壑,动动唇刚想问什么,捧花男人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将花往他怀里一递:“许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我等了你好久,也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遵从本心,勇敢追爱!”
“我的缪斯,请接受我的告白吧!”
沈令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