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一惊,对着榆笙连忙道:“快躲开!”
沈回溪伤得比温昭和榆笙二人都重,根本躲闪不开。温昭和榆笙只得慌忙之中带着他,施展他们那三脚猫修为朝着空旷的空地逃去。
温昭飞上半空,忽然胸口却有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刹那间,温昭从空中摔落下去。
而在他的身后就是轰然快要倒下来的巨大古木。
榆笙抱着沈回溪,看着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昭昭!”
榆笙立刻就想要冲过来。
温昭当即阻止道:“别过来!”
榆笙咬牙,连忙带着沈回溪冲向附近最近的空地。
温昭手撑着地面,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胸口太痛了。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胸口格外的痛,以前被打,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是因为他太弱了吗?
只有练气初期的修为,这几次的受伤对他的身体来说,已经承受不了了。
他毕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十八岁的孩子了。
是这样吗?
温昭不知道。
倾倒下的古木带着巨大的令人悚然的破空声,在地上投射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温昭看着地面上的阴影,心中有点无奈。
也只有他这样弱的修仙者,才会躲不开这么一棵树吧。
被树砸死砸伤什么的,都很丢脸,可是他却毫无办法。
榆笙将沈回溪放在一处空地上,立刻返回去,朝着温昭冲过去。
可他毕竟也修为不高,还受了伤,速度并不快。
眼见着倒下来的古木就要砸中温昭,榆笙焦急地大喊道:“昭昭!”
温昭听到了榆笙的声音,他抬头看向朝着他冲过来的榆笙,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别过来,你是傻子么。
他被砸一下也不一定会有事,毕竟白慕绥修为那么高,也没把他打死不是吗?
挨打天赋还是有的。
温昭白着脸,捂着胸口,挣扎着想从地上起身,胸口突然又一阵剧痛,他满脸痛苦,浑身力气再次消失,摔在了地上。
就在温昭闭上眼睛,做好被树砸的时候,忽然一双手穿过他的腰,将他凌空打横抱起,消失在了原地。
在二人身后,古木当空崩碎,化为了齑粉。
靠在来人的怀中,温昭面色雪白,他抬头看向抱着他的人,是凌陌云。
凌陌云抱着温昭落在另一处空旷的地面上。
温昭靠在凌陌云怀中,一只手忍不住捂着胸口,疼痛让他面色布满了冷汗。
凌陌云蹙眉看着温昭雪白的脸色:“伤得很重吗?”
温昭额头全是冷汗,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不该如此,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也遇到过不少事,但他真的受重伤并不多,哪怕是被白慕绥打也没有如此痛过。
其实这一点也很是奇怪,明明温昭修为也不高却如此经打。后来李管事想了想,认为这个可能是温昭的体质特殊。
七大洲确实有很多先天的道体,各种各样奇怪的道体,能让灵兽亲近的,可以修行一日千里的,还有炉鼎体质的道体,可能温昭就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护体道体。
凌陌云换为一只手搂着温昭,另一只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瓷白的瓶子,单手拨开瓶塞,从里面取出一颗丹药,喂进温昭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温昭吃了药,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过全身,胸口瞬间没那么痛了,他的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
如此见效快的丹药,应该是高级疗伤丹药,和他寻常吃的普通丹药一对比,果然效果天上地下。
温昭靠着凌陌云缓了缓气息,他觉得自己好多了,正要开口说话,让他可以放开自己了。
就在这时,天边的来人到了,在破空的耀目金光中,一行人的身影在空中闪现,旋即落在了地面上。
来的人是天泽宗弟子,一行人气势非凡,皆穿着白色的宗门弟子服,个个高冠马尾,身高腿长,样貌神采飞扬,气质极其出众。
而在这些弟子中,最吸引人目光的当属为首的人。
这人也是一身白衣,不过服饰却稍微和他身后的弟子有所不同,衣襟上绣着金线的繁复花纹,日光折在上面似溢出流光的灿辉,映衬出对方极其俊美的五官轮廓,斜飞入鬓的眉,鼻梁挺直,唇色淡薄。
为首的人正是天泽宗引以为傲的天才公仪无冽,亦是当世最年轻的人皇。
温昭从凌陌云胸口抬头看去时,不知道是不是巧了,缭绕未散的金色炽光中,公仪无冽冷淡的目光也看向了这个方向。
温昭就这么对上了公仪无冽的目光,对上了冷冷淡淡的一双眼睛。
温昭有点郁闷了。
怎么又见到这个人了,以前六十八年都见不到一面,这段日子似乎却总是见到。
老天这是什么意思,非得要给他找罪受吗?
在这个公仪无冽即将要和别人结为道侣的时刻,反而让公仪无冽不停在他面前出现?
温昭真是觉得莫可奈何。
二人对视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公仪无冽冷淡的目光已经率先移开,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在他移开目光的刹那,淡漠的视线似乎在凌陌云搂着温昭腰间的手上扫过,又好似眼中什么都没有。
有人在说:“师兄,是白慕绥!”
冰雪一样的声音冷淡响起,“嗯”了一声。
温昭看着公仪无冽从始至终看着他的眼神跟看个陌生人一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方才剧烈疼痛的心口似乎又有痛意传来。
温昭伸手捂住了心口,他慢慢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