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的嘴角勾了起来,眼底最后的温情退却。
“断了就断了。”
他眼望向这位帝国的第二任统治者,“陛下,难道现在它没断吗。”
这个死后的新世界,联盟的秘书长应该不姓鄂温克。
管鄂温克有没有万万年,反正他是二十六就死了,百叶结多活了十几年,还觉得自己不痛快,最后找着要死。
“百叶结,我是一个狂妄自负之人,我都没觉得帝国离了姓鄂温克的,就死了。”
【不要跟我鬼扯什么,你们鄂温克,我们鄂温克的。】
【鄂温克最后留给世人的画像,还是金发绿眼睛呢。】
【混帐东西们,这是我的鄂温克吗。】
“但是,你在搞些什么东西。”
索伦真想揍人。
“我的弟弟,不幸福。我的女儿,也不幸福。百叶结,你是希望,我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就活该全家人里,没一个配拥有爱与幸福的吗。”
这话就太难听了。
百叶结忍无可忍,“你没事在这儿瞎意/淫什么,心里没数的家伙。”
“还爱与幸福呢,难道你的教育理念,不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阿尔特跟着我,就过成这个样子。】
【但别说,跟着你,就能快乐幸福地不得了了。】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
【呸,她跟着我都过的不幸福了,跟着暴君,只会被打的更惨。】
正说着,索伦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拍打声响亮,力道却不重。
至少没在脸上留下印子来。
百叶结一惊,“……你?”
不至于……
再说,这轻飘飘地一巴掌,也不解气。
惺惺作态的样子……
他别不是被谁附身了吧,这是那根破荆棘藤的风格吗。
一条有自己风格的,还是灵魂状态,不可能还能被人附身的荆棘藤撩起了自己的眼睛,“有虫咬我。”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百叶结回神。
他凑过看,“什么虫想咬玫瑰花呢。”
索伦再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话。只是把手移开了,给他看。
是只黑点一样的小虫,因为过于细小黏糊,以致于都看不清它的眼睛鼻子嘴。
这种细虫在夏日的花园边随处可见,有时成群结队,有时分头游击,叮咬上人,能贪走差不多它身体等量数额的血。
由于它的身体过分可怜,或许撑死它一大家子,也费不了一滴血,所以它的可恶之处不在乎吃多吃少。
主要这是个不讲口德的小东西,吃霸王餐就吃了,吃完蹬腿走人,都不会有人知道它们来过。但它们偏不,咬人的时候,跟扯了块肉走一样。
疼得嚣张。
“继续。”
对虫蚁完全没有好感度的玫瑰花,把小黑点毁尸灭迹后,用鞋尖踩了盯着他出神的百叶结一脚。
百叶结,“?”
【继续什么。】
【有虫咬了我的玫瑰花,我把方圆十里的虫全都弄死,给你出气?】
【还是吹一吹那根本看不见的伤口?】
“棍棒底下出孝子。继续。”
百叶结,“……”
百叶结的情绪控制能力挺好,这么一吵,他大致清楚,索伦那条暂时不可触碰的线具体在什么地方了。
被荆棘藤话赶话逼出来的火气,能够很好压住,他笑容就又出来了,“哥。这话没说好,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索伦也笑了起来,“怎么能叫捡便宜呢。不生你的气了,好儿子。”
“大帝,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和你的好儿子,养了个好闺女?”
索伦一脚踹向旁边的花坛,石块冰裂出几条长纹。
不待两人出声,立马,飞来了个圆球,天蓝色的像素块眼睛对着索伦的脸一通扫描,“抱歉,人脸比对失败。”
“再次扫描。”
“人脸比对失败。”
它马上就要亮出红色警报。
木荷花喊了声,“随便捏个你认识的人,大帝。”
“赶紧,不然这小东西会发现您是个黑户!”
阿纳斯塔西娅小姐作为人类定义的类人,生活经验显然比这位人类认可的祖宗,要丰富的多。
索伦默默地把自己脸通过百叶结递来的小黄花,捏成了郁戍的模样。
*
“叮。”
“尊敬的郁戍先生您好,介于您在东林路北三段毁坏花坛的行为,按照《奥瑞恩管理条例》,您应该缴纳罚款xxx第一星币,并将扣除您的信用点xx点。您如果有疑问可向奥瑞恩城市管理中心予以反馈,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生活很不愉快。】
二十二年来,花坛里的野花都没有摘过一朵的郁戍,不顾自己还扎着针,在输液的手,猛地从病床上坐起。
【我怎么了我。】
【我就毁坏花坛了。】
【你们有毛病吧,看看我现在在哪儿。】
【我今天有去过东林路么。】
旁边正在给他削苹果的郁戈,第一时间看了眼他手背上扎着的针,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人乱报了你的id又恰好和你长的像的话,我们可以问一下大帝他们,再考虑申不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