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间被一人大力扑倒在地,肩背撞得生疼可脑袋却被温热的手心护着毫发无伤,耳旁传来熟悉的嗓音,沉重又后怕。
她震颤的掀开双睫,却见少年将她牢牢拢在身下,为她撑着倒下木柱,飘浮而下的红绸盖住天幕,也遮住他,仿佛新娘子的盖头。
见李红杏还是双唇泛白不说话,以为是她还伤到哪里,云连鹤急切道:“嫂嫂,可是哪里伤着了!”
这是李红杏第一次见他静如死水的神色被焦急担忧打破,犹如破开的蜜匣,令她嗅到丝丝甜味。
“咳咳……”
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打断她思绪,转而变成她心忧,“阿鹤你受伤了?快起来,咱们去医馆!”她伸手想要推开云连鹤背后的木柱,却纹丝不动,她难以想象要是迎面砸到自己身上会成什么模样。
可微微仰起上半身却被少年按住肩,李红杏不解地看着他。
少年神色严肃郑重,眼中满是歉意,薄唇抿起,低落道:“嫂嫂,今日是阿鹤过分妄言,咳咳还请嫂嫂原谅……咳……”
红绸布下少年眉眼低垂,神色真挚地道歉服软,好似李红杏不应就不起来一般。
恰如其分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颤着唇的李红杏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也顾不上之前怒气,失声尖叫:“好好好!你快快起身!”
恰好行人将身上的重物掀开,李红扶着踉跄的云连鹤赶紧前往医馆。
路上她咬着下唇,目光中难掩焦急,“阿鹤,背后怎么样,有伤到脑袋吗!?明明拉开我就好了!你怎么这么笨用身子接!”
听着耳边李红杏看似嫌弃实则担忧的话语,云连鹤只是眨了眨眼睛乖乖的听着,嘴角勾勒出一抹融融笑意,撑着身体没有太压着她,二人依靠着慢慢离开。
“这是嫂嫂和小叔子?”一路人低声喃喃,面色古怪,心中想思衬着这二人未免过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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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他可有伤到头!有没有伤到脏器,会不会影响他之后科考?”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摇头道:“没有,不过后背伤到了皮肉,需要上药休养时日,期间不要太过劳累即可。”
云连鹤坐在医馆内间榻上,听到窗外李红杏焦急的询问,手上整理衣带的动作顿住,他坐在暗影中,盯着镜中嘴角染血的人,缓缓勾起得逞的弧度,拧眉咳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用指尖拭去。
他垂眸忽然低笑出声,震得肩背生疼。
痛么?当然。
但若能让她放下介怀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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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意思是他吃味了?”李红杏坐在小板凳上,托腮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杨佩兰,撇嘴道:“阿兰,别是你想多了……”
“万一人家就是看不下去嫂子流言蜚语,故意点我呢!”李红杏没什么情绪地说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这么说倒也有可能,他和他哥关系似乎不好,清明的时候他都没开口要去祭拜……”
杨佩兰一把抢过李红杏手中快被捏烂了的面团,不想李红杏陷入这短暂又危险的美色中,叹了口气劝道:“七巧让我提醒你,离你那小叔子远点,说那天选衣裳他看着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当场吃了,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李红杏一惊,“还有这事……”,她只记得那天二人交缠的衣摆和温热的手心,云连鹤对她也很有距离,她给他解腰带都避之不及的后退……
好友好色又有些迟钝的性子让杨佩兰偷偷翻了个白眼,七巧可和她绘声绘色描述了那天情境,那图画的叫人面红耳赤,这分明是小夫妻,哪是叔嫂!
“你想着他还不如想着前些日子给你送金银的那位,那倒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
听到杨佩兰提起梁公子,李红杏像是被从胡思乱想中炸醒,带着些震撼看向她:“你怎么敢想的……那可是出手就是五箱子金银细软的门府,我虽貌美但也不至于令人色令智昏。”她张开手掌向杨佩兰示意。
“况且就算人家有心思我也不想,梁公子不似平头百姓,虽为人谦和,但他那贵人深宅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可斗不过,保命要紧。”
“那怎么没见你想过万一你那小叔子以后真当官了成了贵人,你怎么办?”
看着李红杏被堵的撇过头,叹气道:“我看你就是馋人家美色又不想负责,可这美色是那么好碰的吗?就不怕是条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