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拿我当她俩添头?”李红杏白眼一翻,将手中香料丢到桌上。
要说李红杏心里没点气那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云连鹤来的及时,她差点命丧山林。
可每每一想到岳瑶瑶不过是个被逼至绝境的十几岁孩子,年纪轻轻既灵秀聪慧,又懂得审时度势,她就下不去手报复。
换做是她,为求生也不是没做过狠心事,不然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怎么从流民中苟活逃生。
“……这不是岳瑶瑶生辰她想借花献佛呗。”杨佩兰也无奈,要什么不好非得是岳瑶瑶,她没去追究她,都是看在李红杏的面子上。
李红杏浅浅叹口气,谁让阿提可卡的香料对她重要呢,还能怎么办,调制一款呗。
她拿起糕点垫垫肚子,转而询问杨佩兰这次带着花露去关外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之一。”杨佩兰嘴角翘起,眼里亮晶晶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舔了舔嘴唇道:“我还没找到人代售,就遇见个咱们这边的人,她识货全收了,五十两一罐。”她比了个手掌。
“嗯?!”被捏碎的糕点碎撒了一手,李红杏听到五十两一罐还这么爽快全买了,惊得嗓音陡然拔高。
杨佩兰带出去五罐,也就意味着桌上有二百五十两?!
‘老天爷,她还开什么客栈!’
李红杏眼里全是闪烁的兴奋。
要知道二百五十两,她在陈水镇开客栈要三年啊!三年!现在只需约莫两个月!这还是她没多做,要是做得多,这一年得赚多少啊……
“她是转卖还是自用?”欣喜之余她忽然想到,这两者之间的价格或许会有偏差。
“自用,她只是来关外采买,并不是商人。”
闻言李红杏面上激动淡去几分,图个新鲜为自用出价会偏高,不能代表花露真正的价值。
她沉吟道:“你可向她打听这花露如何?”
杨佩兰点点头,“她说花露很新奇,味道比她们那儿的香膏好闻轻盈,应是很受女子欢迎。”
“还询问我能否在枕荷邑开个铺子,关外太远,她几年都不会来一次。”
枕荷邑?
李红杏若有所思,那可是个宜居好地方,十里荷风,一枕繁华。
四时繁花似锦,春暖夏凉,百姓富足。传言那早晚集市行人络绎不绝,水陆商埠很是发达,甚至有不少货物是送进宫的。
若是这地方出来的女子能对花露道好,那应确实不错。
“既如此,下次咱们寻个机会带着货走一趟枕荷邑。”李红杏盘算着,若是合适说不定以后……
她看了一眼云连鹤屋子,未将心中移居的想法说出。
“我去就行,客栈不能没主事人。”
“好。”杨佩兰在外头跑惯了,李红杏对她很放心。
不过有一事需要额外查探,她压低了声,在杨佩兰耳畔道:“多看看那的四时花卉。”言下之意,枕荷邑可纳入日后移居的地点之一,因为鲜花香是李红杏调制花露不可缺的材料。
杨佩兰皱眉有些诧异,眼神示意,‘你不准备告诉他?’
李红杏无声扬唇,摇头。
“好。”杨佩兰下巴微微一动,之后她会避开云连鹤与李红杏谈论以后的事情。
“那阿提可卡的花露你可有头绪?”
岳瑶瑶。
以人为题眼,不是那么好调配。
李红杏垂眸挑拣桌上香料,思及与她的初见,脆弱如迎风蒲柳摇摇欲坠,再见却坦然野心内有韧性。
她挑出浮月莲放到一旁,又让杨佩兰去仓库里搬来工具,自己则去屋中翻找上次未用完的忍冬。
试试让花露的味道以浮月莲清冽甘甜与忍冬花的苦涩交织为主,最后香气溢散,留下回甘。
杨佩兰搬着东西过来见桌上只留下浮月莲,讶异挑眉,得亏另一种香料没人找找得到。
只不过她看向手里破碎的器皿,叹了口气,对屋中的李红杏喊道:“杏娘,你这东西坏了!怕是今天用不了了!”
“什么!”李红杏赶紧出来,就见杨佩兰满手破碎琉璃,已然无法补救,“应是狸奴在仓库捣鼓老鼠时推倒了……”
杨佩兰细细打量一番,拧眉摇头,她也没见过这东西:“构造简单但技巧复杂,怕是陈水镇没人弄得出来,你当年哪儿得来的还有印象吗?”
李红杏轻叹,无奈道:“这是从前……他去关外学手艺时做的,如今坏了,倒成了麻烦。”
“那就糟糕了……”
一时间二人对着桌上残片,不知如何是好。
“吱呀——”
以为是风摇动木窗,二人抬头看去却发现云连鹤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目光沉沉地望着李红杏,忽而开口:“我可以试试。”
李红杏一愣,下意识摸上插在发间的簪子,突然想到云连鹤似乎手艺不错。
杨佩兰怀疑,“可这……”
李红杏拽了拽杨佩兰,摇了摇头。
“那就有劳阿鹤了,修不好也无碍。”语毕拉着杨佩兰出门去买忍冬,家里的正巧也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