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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神虎门外。
这里是官员上下朝通行的次门,平日里太子殿下出宫,不想太引人注目,亦常走次门。
有人在门外隐蔽处已经盯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东宫的马车出来了。
此人是靖王府的暗卫,靖王吩咐他,只要看见太子的马车出来,立即去禀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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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周围多是商人在洛京买下的宅子,虽受规制所限,不如内城官家府邸气派,却也处处精致繁华。
商人多外出走动,故而这片街区还安静。
这可真是个秘密养外室的好地方,不仅不容易被发现,宅子还都是很好的。
林晚棠如此感叹。
她早前就寻了个借口,让金霞和银霜也知道了封琰在这处别院养外室的事,她们都听她的,不怕乱说出去打乱她计划。
这次出来,她也带了金霞银霜。
她怕封琰在别院里留了守卫,她一个人万一打不过还被抓了,送到封琰那里,这养外室的窗户纸就只能捅破了。
这会闹得很难看,且不一定能退婚。
她家里虽然宠她,但她知道,婚姻大事绝不是她能任性的。
只有封霁的地位,才能抵挡得住各方压制,帮她把婚退了。
三人悄悄绕别院转了一圈,金霞轻功最好,率先上了围墙,她仔细看了看别院中的情况,才又下去。
“小姐,这院中只有一个婢女在中庭守着,好像在打盹,离这面围墙最近的,看着像是书房,有人在里面说话,应当是那外室和婢女,我隐约听见她们在说,太子殿下一连三日没来了。”金霞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面露鄙夷。
才三日不来就抱怨,那平常岂不是日日厮混。
林晚棠对此没有一点波澜,她不在意,连话外之意都懒得费脑子想。
管他们怎么厮混呢,她只知道封琰果然不在,当机立断道:“现在进去。”
金霞先翻进了墙内,然后是林晚棠,银霜垫后。
三人都进去后,院子里的婢女打盹的姿势没变,丝毫没有察觉。
林晚棠忍不住腹诽,这防备心也太差了,听闻这边因为都是商人宅子,还挺招小偷小摸的,怎么活下来的。
她不知道,封琰还是做了防备的,此时正陪在澜馨身边的婢女,便是他送来的武婢。
这院子没什么好偷的,只需守在澜馨身边,不让她受伤害即可。
林晚棠矮身一步一挪,到书房的窗前停下。
今日阳光明媚,虽然依旧天寒,却没什么风,窗子是支开的,很方便潜入。
林晚棠平了平呼吸,做足准备,正要起身翻窗,忽听中庭的方向传来婢女的声音:“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姑娘。”
林晚棠猛然刹住动作,靠在墙上无声大喘气。
好险,差一点就进去了。
与此同时。
书房的另一面窗对着的是一面书架,上面放满了一排排书籍,书架和窗之间有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空隙。
封霁无声入内,在书架后隐藏起来。
书房内。
主仆俩都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婢女高兴道:“姑娘刚念叨殿下,殿下就来了!”
澜馨脸上也露出笑意,却没有出去迎接。
她正专心作一幅画,哪怕听到封琰进来的脚步声,她也不抬头。
直到脚步声到近前,封琰直接将她揽入怀中,道:“不过三日没来,便生孤的气了?”
澜馨做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柔柔弱弱靠着他胸膛,嗔道:“夜里想你睡不着,白日里精神便不好,不想理人。”
她在封琰身边两年了,对这男人的心思,十分能琢磨中八分,向来知道作什么姿态,说什么话,最能捉住他的心。
澜馨从前是世家贵女,两年前父亲获罪,满门连坐,她被迫成了奴籍,日子疾苦,好在她很快遇到了封琰,并抓住了他的心,就这么成了他的外室。
澜馨早已无家可归,她想要好好地活着,像从前一样有地位地活着,只能依靠封琰。
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抓住这根浮木。
她嘴上耍小性子,身子却实诚地靠过去,封琰果然很受用,抱着她又亲又哄:“是不想理人,还是单单不想理孤?”
窗外的林晚棠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并不想听,可她看不见屋内三人的动静,或许他们正对着窗,只要她和金霞银霜发出点动静,立即就能被他们捕捉。
而且封琰不可能孤身前来,说不定院内已经多了守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起码他们缩在窗沿下,面前还有花丛挡着,只要不随意乱动,旁人很难发觉。
书房内的动静还在不停闯入三人耳中,林晚棠于无奈中找到了点乐趣,跟听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