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尴尬地咳了咳:“那采花贼也太缺德了,行凶后便将人家新婚的小两口赤条条绑起来,还在他们身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外面的人以进去救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都是男方家里的人报的案。”
“新婚夫妇都曾遭过侵害……看来这贼还真不挑食。”范衡指尖轻轻敲着石桌道,“关于采花贼的信息,你们调查到哪种地步?”既然已经发生多起案件,未必每个受害者都不愿提供关于采花贼的信息,而且婚礼前后,那个淫贼要是想行凶,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林捕头皱眉握拳道:“此贼狡猾的很,我们已经细细盘查过所有参加婚礼人员名单,竟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我们也仔细盘问了受害者们,他们能够提供的唯一一点线索就是,此贼行凶时戴着鲜红色牛头面具。”说着,林捕头拿出了根据受害者回忆画出的面具复原图,是个长着森白獠牙的赤眼金角牛头,金色的双角像是燃烧的火焰。
范衡听完林捕头的讲述,坐在石凳上自己搜索着前世关于洛阳城采花贼的记忆,却一无所获,上一世根本没有出现这个古怪的犯罪……林捕头也算是尽职尽责的捕头,如果他全城搜捕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此贼的行踪的话……
“所以林捕头是来思源山庄求助吗?”范衡好整以暇歪在牧溪身旁问道。
林捕头烦躁地握紧刀柄,“这种时候非同寻常,需要尽快破案才行……”
还没等林捕头继续说下去,庭院外边传来一位老者和少女对话的声音,范衡连忙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朝庭院外边迎去。
“越伯父,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此,晚辈范衡,有失远迎了,”范衡恭恭敬敬对着刚进庭院的老者行礼,又朝身着珊瑚红衣裙的女子点头示意,“还有小越,许久不见,比小时候更漂亮了,难怪别人会称呼你是红尘仙子了。”范衡说话间将越华磬和越红尘领进了会客室,牧溪见状赶忙将事先备好的的茶水递了上去。
“这位是晚辈的至交兼合作伙伴,牧溪,牧公子,父亲不在期间我们一起负责思源山庄的人情往来,”范衡介绍道,“多亏了他的帮忙,晚辈才能将庄内工作处理明白。”
牧溪也从容向越华磬和越红尘行礼问好,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范衡没有口不择言说是爱侣或者恋人之类的字眼……
越华磬抿了口茶后满意的闭上眼睛,泡的茶非常对他的口味,馥郁却不会太浓重,看来是下了番心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范衡身上扫了好几圈,又看了看自家女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然向范衡打听起了范思庄主的现况,范衡也从善如流的回应着,顺便将范鸿和范桐现下境况朝越华磬略提了提,他们现下正在客栈和布庄忙活,估计得中午才能回山庄。
范衡和越华磬聊天时,越红尘把玩着发间的珍珠流苏好奇地打量着范衡的房间,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简洁空旷,连件古董都欠奉。便瞅准范衡和越华磬说话的间隙将一个锦袋交给了范衡。
“这是?”范衡接过锦袋问道。
“海螺。”越红尘回答,“记得小时候我们四个一起在洛阳玩的时候你们很好奇海边是什么光景,我思来想去 ,没有什么比能够传出海洋回响的海螺更有代表性的了。”
范衡打开锦袋,里边是枚象牙白的海螺,上面自然反射出七彩的光泽,相当稀奇的样式,范衡将它贴在耳边,一阵浪涛的声音传来,令人神往。
“多谢。”范衡郑重将海螺收下,就算是身处海滨的越红尘,搜寻这种海螺也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越红尘笑眯眯地倒背手说道:“就当是以前你假装坏蛋让我行侠仗义的补偿吧。话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跟小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呢,不像小时候那么阴郁冷淡了,再让你扮演坏蛋就不合适了,哈哈……”
“人都是会变的,你也比小时候沉稳了不少。”范衡从内室中取出在金陵城淘到的菩提手串送给越红尘,手串的样式无甚稀奇,越红尘撇了撇嘴勉为其难接过手串,肉眼可见的不满。
“把它拿到外边去试试,”范衡解释道,菩提手串本身不值钱,可这手串被改造过,只怕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件来。
越红尘走出室外,将手串放在阳光下观察着,忽然发出惊喜的赞叹声,只见手串在阳光下变幻着不同的柔和光泽,最终停留在与珊瑚红衣裙相称的蓝色,与头顶上的湛蓝天空无异,一阵香味从手串上传来,越红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居然是苍兰的味道。范衡送给她的是多少钱都无法买到的稀世奇珍。
“今天是晴天,所以会变成这种颜色,随着气温和天气的变化手串还会有不同的色泽,等你回到蓬莱,恐怕我都无法确认它会变成怎样的颜色。”范衡补充道。
越红尘雀跃地跑到范衡身前真诚说道:“你果然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范衡不动神色拉远了跟越红尘的距离,“这手串的改造,牧溪出力不少,你要谢就谢他吧。”
“多谢牧公子!”越红尘朝牧溪开心笑道,接着在宽大的袖摆中找出另一个锦袋送给牧溪表示谢意。
牧溪有些窘迫的接过袋子,从手感上可以察觉到里边也是一个海螺,在范衡目光示意下,牧溪打开了锦带,一枚仿若黑玉的海螺,同样折射着七彩的光泽,跟范衡的正好相对。牧溪同样小心翼翼将锦袋收起,在一旁听着范衡跟越红尘兴致勃勃聊起以前的旧事。真好……牧溪心中一阵涩意,原来范衡曾经跟青梅竹马有这么有趣的经历,反观自己,跟范衡相处这么久,留给范衡的就只是血雨腥风和满身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