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卫少侠,已经无碍了。”范衡抱着牧溪胳膊回答道。
“您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官府使者?”卫藤注意到了范衡所在的席位正是谛迦方丈预留给官府使者的,顿时明白了范衡的身份,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尊敬。
“叫我范衡就好。”范衡将头靠在牧溪胳膊上,卫藤这会儿不喊他杀人魔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卫藤坐在范衡身边包扎着虎口处的伤口道,“可你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我只是有些累,”范衡眼见卫藤已经坐到他身边了,只好坐直了身子朝卫藤说道,“不像卫少侠你,刚经历一场比武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范公子应该学点武艺,就算当不了绝世高手,至少也可以强身健体。”卫藤远在鸢城,第一次来到洛阳,不知道范衡的底细,只道范衡是个身娇体弱的富家公子哥,便拍了拍范衡的肩膀提出了真诚的建议。
范衡差点笑出声来,过了好一阵才憋着笑回答:“我也学过些皮毛,肯定不如卫少侠你武功盖世。”
卫藤注意到范衡身边面色古怪的牧溪,只察觉此人身份不简单,便向范衡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的至交牧溪,同时也是我的师傅,”范衡炫耀般介绍道,“有他在,就算我身陷绝境,也无需担心。”
牧溪一时间也搞不懂范衡在唱哪出戏,只好朝卫藤拱手致意。
“牧溪……帮官府抓采花贼的是你和范公子吧?”卫藤恍然大悟,“你们两人一个负责侦破案件,一个负责抓捕凶手,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呢!”牧溪是个高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范衡恐怕是脑力派,话本中很多这类组合,今天他算是见到真人了。
卫藤包好伤口后兴冲冲地问起范衡和牧溪抓贼的细节,范衡只好将事情经过大致跟卫藤复述了一遍,卫藤听的入迷,看范衡的眼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欣赏。
“我其实之前曾经追杀过一个叫于慕容的采花贼,只可惜让他跑了……我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卫藤颇为无奈地叹息道,“来到洛阳后我才知道于慕容已死,唉……目标一下子没了。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明明于慕容死了是好事,要是我当时没有误判于慕容的逃跑路线就好了……”那样于慕容还会少祸害几个人。
范衡一下子警惕起来,于慕容死了,那南山月和卫藤相爱的契机还有吗?现在的于慕容没有杀掉于慕容的光环,南山月还会不会对他动心?
“我认识一个剜骨刀的受害者,”范衡仔细斟酌道,“你想不想见她一面,她要是知道你一直锲而不舍追杀于慕容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
“算了,”卫藤兴味索然地摇了摇头道,“于慕容已经死了,再去找受害者除了揭人伤疤没有任何意义,我还是先为下次比武做准备吧。”
见卫藤不为所动,范衡只好旁敲侧击道:“卫少侠年轻有为,只可惜形单影只,有没有想要找个红颜知己?洛阳城美人可不少,光是明月楼跟彩星坊就足以繁花入眼,何不成就一段佳话?”
卫藤噌一下站起身,红着脸凛然道:“我卫藤怎么可能流连烟花之地,跟那些卑贱的……范公子,你未免太看低我了吧?”
“烟花场所也有女中英杰。”范衡认真道,“或许你真该了解那些女人背后的故事,那样你对风尘女子的偏见也会改观一些。”南山月身体虽陷落烟花,可谁也没有资格说她卑贱,就像南山月自己说的,哪有自甘堕落的荡/妇,她们只是被蒙骗或者逼迫的可怜人罢了。
说话间,擂台比武已经结束,是华山的冯舟停赢了,范衡看天色已晚,也不再逗留,跟卫藤告辞离开,可卫藤也跟着范衡的脚步一起下了山,还说要去范衡的思源山庄看看,范衡瞬间感觉头大了两圈,卫藤俨然跟上一世一样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过这一世总算不是见面就对着他出口成脏了,也算可喜可贺。
卫藤在思源山庄没待多久,只是拜访了一下范思后在范衡的房间摆弄几下箜篌,跟范衡闲聊几句后离开了,范衡也是第一次见到卫藤还有这么彬彬有礼的时候,原来发胀的脑袋也消退了不少,只是还在为南山月的爱情担忧,他隐隐觉得,卫藤这一世可能真的不会选择南山月了……
“公子想什么呢?”牧溪拿走范衡手中半天都没有翻页的书问道,卫藤走后,范衡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事,”范衡用力晃了晃脑袋道,“我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思为别人烦恼。”
牧溪从后面环抱住范衡,“我是不是错了……越姑娘预支了自己的未来的婚姻和幸福,却只是为了成全我的贪心,我受不起这份恩惠对不对?”
范衡低头吻了吻牧溪的手背道:“小越一开始说的很清楚,这就是个交易,只是交易的筹码比较昂贵就是了。”
“而且,”范衡叹了口气道,“我和小越的婚约在江湖上已经传开,要是随意退婚,肯定会引发些对小越名声不好的言论,阿牧,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将这场婚约实实在在的进行下去,既然已经踏出这一步,何必还要因为自我怀疑而停滞不前呢?”
牧溪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环住着范衡,范衡明白牧溪心里不好受,也任由牧溪这样搂着,直到牧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才将牧溪抱回了房间。
“抱我吧,用逐流聚会的方式,”牧溪一把抓住范衡的衣袖阻止他离开,“你说过我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
“你要的是一场情事吗?”范衡抽回衣袖毫不犹豫地戳穿道,“阿牧,你想要的不过是来自我这边的伤害和惩罚罢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怎么可能是惩罚?”牧溪将范衡用力拽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难道你已经对我没兴趣了?”
范衡推着牧溪的胸口不让他吻上嘴唇,“你在放纵你自己滑向深渊,我哪怕有一点身为爱人的自觉,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苟且。”范衡翻身将牧溪压在身下道,“看着我,看看我眼里你现在的模样,一副亟待饮鸩止渴还自我欺骗说喜欢的样子,我真怕我今晚抱了你,明天早上就是一封诀别信……抑或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牧溪本来就因为越红尘的事情惭愧不已,要是一味顺着牧溪尽情风流一晚,无异于滋养牧溪的心魔,一旦牧溪从沉溺的感官愉悦中清醒,会发生什么范衡连想都不敢想。
范衡将头埋进牧溪的心口,心脏还在跳动,“阿牧,我好不容易将你留在身边……别离开我。”
“我该怎么办?”牧溪无助地抱紧范衡问道。
“信我。”范衡感受着牧溪跃动的心脏回答。
范衡终究是没有离开牧溪的房间,他不会放任牧溪的心魔滋长,但也不会让牧溪今晚独自难过。可注意到牧溪睡梦中无意间将手伸进自己领口的时候,范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衣襟里可没有令人神谜的柔软。
“你肯定摸不到什么好东西……”范衡不堪牧溪的骚扰,便将牧溪的手移到自己腰间。
牧溪早上醒来的时候,手底又是一阵熟悉的温热感,牧溪明白了那是什么后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触电般离开,反而就手捏了两把,范衡一把拽住牧溪作乱的手,颇有些狼狈地起身躲在一旁。
“不用着急,”范衡拢了拢衣襟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摸。”
“你以为我还会为这种事情羞耻吗?”牧溪漫不经心起身整理着衣服道,“跟我比起来,你的嘴巴可比你的实际行动嚣张多了,洛阳护花使者榜首范衡公子。”
范衡状似颓丧地将头埋在牧溪枕边,“倒是白担了这个虚名,只是阿牧,你要是真的没有害羞的话为什么不敢看我呢?”牧溪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从他这个角度看,牧溪耳尖都是红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牧溪系好腰带提醒范衡,“霜降说过今天会回来,估计会带来跟汴州有关的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