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还是摇头,她夜里听到动静,起来发现是齐阶,就偷偷的跟了过来。她是被家里卖到宫里的,就算现在回去了,以后还是会被卖出去的。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齐阶见她不动,就说:“你走吧,反正我是没人要的,死了也没人在意,没事的。”
陈珂看着齐阶说出这些话,他说的很真诚,一点都不犹豫,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有点想哭。一想哭,于是就真的哭了起来。
齐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有点懵,他说:“是我要死又不是你要死,你哭什么啊。”
陈珂就说:“我觉的我好可怜,你也好可怜。”
齐阶听了,哭笑不得。
陈珂那天听到齐阶和那个管事的争执,觉得齐阶可能是为了这个事才想跳河自尽,于是就和他说:“你不要死好不好,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齐阶“嘁”了一声道:“谁说他们不要我……”可话说着说着就没有底气了。
“算了算了,我不死就是了。”原本就不是很想死,眼下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理由,齐阶站起身,还表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别哭了,我不死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不说谎话的。”
“那好……你以后也不要死成不成。”
“这我哪知道啊,要是活的久了就肯定会死……”
“你得答应我。”
“你怎么那么烦,好吧好吧……”
大概就是这样,齐阶往后就真的没有过要去死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有人要的,不是被抛弃的。往后陈珂也不再是他的侍女,而是像朋友像姐姐,像离开了许久的记忆里的余夫人。
齐阶走之前本来是想把绿豆付托给白砚川的,因为他觉得他认识的人里面,白砚川是最靠谱,最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可是白砚川拒绝了,他道:“王爷也知道我一天到晚在外,实在没有时间,而且……”
而且猫不是狗,只要给吃食就能养住,它只要想走,没人能找得到。
齐阶想想,的确觉得太为难白砚川了,也就作罢。
白砚川问他为什么要把绿豆托付别人,他就告诉了白砚川他要去北国的事。
白砚川没有听到人员调派的消息,就问齐阶这个消息是不是还没有传下来。
齐阶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张扬,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偷偷去的。”
“可旅途遥远,一路上凶险难测。”白砚川觉得不应该啊,齐阶好歹是个王爷,这一去不是在国境之内,身边要是没人守卫,实在太凶险了。
他问:“王爷就打算一个人去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齐阶摆摆手:“当然不是一个人,王上派了护卫给我,我雇了马车,装成商人跟着商队过去。”
各国之内有商队来往贸易,还会雇佣人员沿途保护。齐阶跟着商队走,至少一路上许多事情不需要操心,沿途也算是一层保护。
白砚川听了,算是安了点心。
“那王爷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
“那么快?”
“早去早归吧,对了,太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回头你碰到了他,就告诉了他吧。”
白砚川一听齐秋行还不知道齐阶要去北国,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件事齐秋行应该是最先知道的。
齐秋行的确是最先知道的,齐阶那天在宫里觐见完姜王,他这里就收到消息,说是王爷要秘密前往北国。
秘密前往就意味着齐阶身边的保护必然是薄弱的,一旦薄弱,要对齐阶动手也就简单多了。而且跟着商队,那么沿途碰到劫匪强盗杀人越货,即便后面调查,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冲着齐阶去的。
想到这里齐秋行担忧更甚。齐阶只把这一趟去北国当作普通的出行,完完全全不知道他的处境有多凶险。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叔冒险,可王叔留在京城,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也一样不安全。
所以他决定了,这一趟,他要陪着王叔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