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警员颤抖着手,说道:“你们放弃反抗,我们就不开枪。”
“开枪!给老子开枪!”王慈桉眼瞧着这些废物不动,气的自己掏出枪,抬手对准黎简。一瞬地犹豫,错过了开枪的机会。
因为远处的街道,传来越发清晰地响动。
是学生们!逃走的学生带着支援的队伍来了。
为首站在前列的是各个高校的老师们,他们身后带着学生,声势浩大地朝包围圈走来,不少学生举着在地上捡的旗帜,横幅标语。
“老师!”学生们看到老师和同学来了,有些激动的挥手。好些人心态还不错,笑着和老师同学打招呼。
认出是自己的学生后,几个老师毫不留情地敲了缺心眼的学生脑袋。
随后各个老师挡在众多学生前面,为首的张怀蕤等人向王慈桉行礼,“王局长,学生逃课,是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失职,这就把孩子们带走。”
王慈桉见来着是张怀蕤,收起一身戾气,眼睛微眯,两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拱手露出为难的表情,“王校长,您瞧瞧您身后的学生,哪有半分学生样,看上去更像匪民。况且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我身为警局局长,自然要履行职责。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这闹事学生我们必须抓走。”说着,让副手把命令书拿出来,展开递给张怀蕤,“您瞧好了,我这可不是胡说,我已经很爱护咱们的小同学了,从始至终都不想伤到他们。”
张怀蕤看着王慈桉睁眼说瞎话,心中感到无可奈何,他背后站着的付显洁是大总统跟前的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得不认下这句话。
众位老师传阅了命令书,被这一纸命令弄得有些束手无策。
张怀蕤沉吟片刻,“张局长,您看这样可好,先让我们把学生带回回校,你如果担心,我们可以给您立保证书,保证他们绝不离沪,随传随到。”说着就让人拿纸笔。
王慈桉立马抬手阻拦道,看着张怀蕤几秒,咧嘴一乐,“哪里哪里,张校长说笑了,连大总统都说您德高望重,为人信守不渝,不用写什么保证书,我自是信得过的。”
“是大总统谬赞了。”张怀蕤拱手谦逊地说,“王局长才是明镜高悬,豁然心胸,我等再次谢过,现在就领学生回去,不耽搁你们工作。”
“且慢!”王慈桉背着手,沉声呵住,“王校长,您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这命令书您再仔细瞧瞧。”示意手下人将命令书展开,着重指了指签名,“大总统亲批,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王校长,我就警察局里一小官,您可别为难我。”
众学生看王慈桉装可怜,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骂声四起,不知从哪飞了颗石子过去,正中他脑门,疼得他哎哟直叫唤,滑稽的模样惹得学生们都大笑起来。
扔石子的学生藏在人群中,王慈桉环顾一圈没抓着人。见他神色不对,在场的老师立刻出声阻止道;“好了!安静。”
学生静下来后,张怀蕤看到受伤未就医的学生,被闹出了火气,立直背脊直言问道,“王局长,你就说,你到底想如何处置我的学生。”
“瞧这话说的,哪儿是我想处置啊。”王慈桉按着伤口,想着快去上药,迅速说道,“同学们,你们书读得多,想来比我知道什么是尊师。看看身边为你们奔波的老师,只要你们签了保证书,承诺不再闹事,就可以跟老师离开,伤员立马得到医治。”
“不签!”林林散散的声音吼道,越来越多的学生也说道:“我们没做错任何事,我们不是闹事,不签!”
“不签!不签!不签!”
同学们的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保证书是绝不会签的。老师们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咱们也不能罔顾学生意愿逼他们签字呀。”
“不签,就让他们死吗?”
“此话严重了,要我说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对学生做什么,只是受伤学生得立马安排就医。”
王慈桉看了眼张怀蕤,“众位先生,你们说我该拿这些学生怎么办。大总统说了,这闹事学生呢,必须是要抓滴。”说道这,王慈桉在心中腹诽:上面只说抓,没说怎么处置。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倒成背锅的了。
王慈桉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传入学生的耳朵里。见人群激愤往前涌来,王慈桉担心吃石子,立马抬手,“同学们!同学们冷静!”
学生们根本不听,黎简担心路圣语和伤员们越拖越严重,知道双方都等着一个契机,于是主动上前向众位师长行礼,“先生们好。”
张怀蕤等人点头回礼,他们对黎简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更何况这次风波的起因就是她。
“学生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其中2人受伤严重,1人神志不清,他们需要立即就医。我们可以跟王局长走,但希望受伤学生可以得到治疗。”
王慈桉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学生,心里也突突的,但想到政府方面,还是抬高姿态,故作不屑地说道:“你们犯事拒不认罚,还要求医疗援助,真当我警局是红十字会呢?”
张怀蕤立刻接话说道:“王局长,你看这样可好,我立刻联系北平方面,将释放书尽快给你送过去,至于受伤学生希望你能通融,让我们带他们去医院。”
得了张怀蕤的话,王慈桉这才顺坡下驴,“我也是听命行事,只要学生愿意跟我们走,让我有个好交代。至于受伤学生就医也由我来安排吧。”正好自己也得去医院,这样想着感觉伤口又钝钝的发疼。
面对一群先生的低声感谢,王慈桉内心喜悦极了,都嫌他没文化,这有文化的见了他还不是得低头,这样想着,边摆了摆手,吩咐手下将人带走。
学生们听见老师们的交代,也并不反抗,跟着警局的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