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探查,真相令他震惊无比。
寺里的和尚,居然在做拐卖幼女的营生!为了惩戒那些意图逃亡、或者不听话的幼女,他们肆意打骂不说,甚至施以禽兽之行……
亲眼目睹过他们丧心病狂的恶行,关月强忍怒火,趁其外出不备,偷偷放走了那些幼女,之后,速速将此事告知了官府。
他没想到的是,寺庙的主持早已买通了当地官府,于是,他落到了那群和尚的手里。
观月受尽折磨,被打得不成人形,仍不肯服软,大骂他们丧尽天良,不配为佛门弟子。
寺中和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见皮肉之苦不能叫他屈服,便想从精神上摧残他、折辱他。
他们琢磨出一个阴毒的法子,给观月吃下春药,把他与那些幼女关在一处,想把他也变成禽兽……
而观月默念佛经克制自己,他们始终不能得逞。
后来,和尚想出了更为歹毒的手段,他们每天逼迫一名幼女去撩拨念经的观月,若不能诱他破戒,就会奸/杀那名幼女。
最后,观月不欲变成禽兽,又不忍幼女惨死,两难之下,不惜将自己去势,变成了阉人……
听到此处,何欢儿激愤不已:“义主!万一你日后落难,大可以来黛藏山!我春宫门的山门,永远为你这样的义人敞开!”
“你是春宫门的人?”关月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忽地眉头一展,“啊,明白了!你一定是因为相貌丑陋,被逐出了山门。有幸遇到顾少主,这才入了神剑门。”
听关月这样一说,何欢儿胸中澎湃的义愤消了大半,不服气地说:“逐出山门?笑话!本姑娘可是春宫门的三……”
“住口……!”
顾子期醒了,挣扎着坐起,顾子都赶忙伸臂扶住了他。
顾子期倚在顾子都肩头,一双冰眸直直盯住她:“你……答应过我什么?”
何欢儿想起——她对顾子期承诺过,不会对人说出她春宫门人的身份。
做人当言而有信。
而且,从顾子期的神色看来,这个承诺非同小可。
于是,她摆出一副苦瓜脸,佝偻着身子,低声道:“不错……小女子因不为门人所容,这才栖身神剑门。”
顾子期闻言,闭上了眼睛,双唇微张,虚喘不已。
顾子都探过他的脉象,又把手伸进棉被按住了他的胸口,脸色瞬间一沉。
“堂兄,你觉得怎么样?”
“无碍……”顾子期没有睁眼,苍白地笑了笑,“心里……有些不安稳罢了……”
顾子都把他放平,掀开棉被,一手按上他的胸口,一手搭在丹田,运起了法力。一黑一白两道光束,仿佛两条游鱼一般,在他的两手之间回环往复,旋出了一副变动不居的八卦图。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顾子期平静地睡着了。
“顾少主的样子……”关月犹豫着开口,“他是不是患有离魂之症?”
“离魂之症?”何欢儿第一次听说。
关月解释道:“简单来讲,就是魂魄受损或不全,极易陷入心神混乱,轻则昏迷不醒,重则消魂散魄、危及性命,因此喜怒哀乐贪嗔痴一概不能沾。尤其是发作之时,受不得半分惊吓刺激。”
何欢儿接着问:“这么说,也不能对人动情?”
“情之一字,有如利刃剧毒。不论情好的欢愉,或是情伤的悲痛,皆非顾少主所能承受。”
何欢儿望着顾子期出神,只觉得他像一件又薄又脆的精美瓷器,可欣赏不可把玩,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容貌风姿冠绝天下的冷面玉郎,既不能动欲,也不能动情……怪不得要清心寡欲修无情道了……
她耳边忽然响起了皇甫余的一句话——“爱他,就是害他。”
顾子都脸色不善,狠狠瞪向关月:“家兄之事,你敢对旁人泄露半句,我就铲平你这座城关!”
关月泯然一笑:“顾山主安心,关某决不是长舌浪口之人。”
“算你识相!”
“只是,我看顾少主这病症屡次发作,情形不大妙啊……”关月微微摇着头,“顾少主乃万人艳羡的天之骄子,怎会落下这么个难缠的病症?”
“家兄之事,不劳你操心。”顾子都冷冷言道。
石无厌在一旁嚼着蒸饼,对讲到一半的故事耿耿于怀,问道:“义主,后来呢?你是怎么遇见忘川前辈的?”
关月转过身,面对着顾忘川的画像,跪在了在红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