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刚刚还俯首磕头的几人发出疯狂地大笑,挣着抢着朝门挤去,唯恐多留一会。
跪在门口的观讳被他们挤倒。
心里无端升起一团火,伸脚绊倒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男子毫无防备扑倒在地,挤在门口的几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仿若无事般扭过头继续往外挤。
书生气得锤地,狼狈爬起来,指着她大骂,“不长眼吗?”
观讳淡淡瞥他一眼,继续跪在蒲团上合十双手。
书生捏紧拳头,看一眼站在前面拿着菩提笑眯眯的男子,脸上挤出笑容,弯腰颔首的往后退。
男子只是笑着,慢悠悠盘着手上的菩提。
等着急冲冲的人群慢慢挤出来,寺庙变得空荡荡,一阵风吹过,将蜿蜒盘旋的香火吹散。
“姑娘罪恶已解,为何不走?”笑眯眯的男子,朝观讳问道。
手上的菩提一圈圈转着,观讳一点点抬眸看了过去。
男子一身青白色袖袍,梳着整洁的发冠,眉间如春风和煦,生得一副好样貌。
“我不知我有何罪恶,何从解起?”观讳依旧跪在蒲团上,目光投向供桌上的四面佛。
“人生来就有罪,活着便是罪大的罪恶。”男子轻声道。
“那罪何来解之一说?”
“当然。”男子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观讳盯着匕首,冷哼一声,“那我便不解。”
“姑娘莫要执着。”男子将匕首往观讳那边递了递,无声催促着。
“四面佛不是饶恕了我们的罪恶吗?”观讳想起先前那些人,说道。
男子哼笑一声,收回匕首,转身看着四面佛的金像,感慨道,“是呀,救苦救难的四面佛啊!”
观讳垂眸,起身往外走。
“姑娘留步,且听在下一言,如若想起所犯何罪,定要回来赎罪…”男子叫住她,笑着提醒道。
观讳没有理会,继续往外面走。
外面的天气乌蒙蒙,像是随时会落下一场暴雨,寺庙在一处山顶上,观讳沿着路往下走。
“贱人!”一块石头直勾勾朝着观讳门面飞过来。
观讳没有躲过,石头尖锐的角将她的额头划破,慢慢肿起个大包。
被砸得有点懵,看清来人后,不由微微挑眉。
那名书生手上还拿着一块石头,在手上抛起又接住,“不长眼的东西,绊本姑爷爷,让我好生给你个教训!”
说完,便举起手里的石头,朝观讳脑袋砸来,这次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观讳习惯性往背后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看着冲过来的书生,朝他肚子狠狠一脚。
书生没想到她会反攻,未曾设防跌倒在地,捂着肚子尖叫,疼得冒冷汗。观讳走过去踩住他拿石头的手,捡起掉落的石头朝他脑门砸去。
“等…等等,啊…疼死了…女侠手下留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男子竟然吓哭了,往下一看,竟也吓尿了。
观讳嫌弃地翻个白眼,拿着石头的手快准狠砸下去,将书生脑门砸出血。
书生发出惨烈地尖叫,捂着额头,眼泪像泄洪一样往下流。
观讳抛下石头,继续往山下走,书生不识相一点,偏偏还要来招惹她,这也怪不得她。
“放开!放开!李郎,为何如此?李郎!”
走至半山腰时,林子里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观讳望过去,原来是那对夫妻和那个老头。
老头笑着露出一口老黄牙,牙间还有残留的菜叶,粗糙干瘪的手拉着女人往山下走,女人一步三回头,肿起的眼眶里是哭不出来得泪。
丈夫低头数着手上的铜板,对女人的哭喊充耳不闻,将手里十几块铜板正着数一边,反着数一边,正正反反,来来回回,始终不愿意抬头看一眼,直到哭声渐渐远去,他才怯怯抬头,露出懊悔的神情,将铜板小心翼翼包好,放进鞋筒里。
观讳看完这场闹剧,将目光收回,继续下山。
还未走几步便碰见一个小伙子,穿着一身黑色衣袍,背着一捆柴上山。
未来得及说什么,便看见男子抬头看了过来,他竟和寺庙里的那位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一直蹙着个眉头,瞧上去脾气不太好。
果不其然,脾气确实不太好,明明两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他就拿着一个木棍朝她打过来。
观讳连忙闪躲,可是男子的速度可不是书生那个弱鸡,三两下劈过来,观讳还是没能幸免,木棍不偏不倚打中她的颅顶,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锋利的耳鸣声响起,手脚麻得失去了力气。
男子没有继续动手,从上俯视着她,冷淡道,“罪恶颇深,死不足惜。”
说完便继续往山上走。
观讳坐在地上,不满地揉揉眉心,缓了一会站起来,没有理会,继续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