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两天，在可汗的帐篷里，汇报战况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狂了，幸好吐贺真王子也在，可汗没事，不过伤了好几名官员。”

“前两天？难道说，之前我们被禁足在各自的营地，就是因为这件事？”

小士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他手下的兵吧？他发狂前，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呢？”

“真的没有。”小士兵认真地回答，“军中频频出现厉鬼，吐贺真王子加强了管制，闲杂人等不准进军营，吃穿用度也都是按照规定统一发放的，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法爱突然开口问道：“这位官爷，能否让我给他们把把脉？看一下情况？”

楼喜挑起浓眉，有点惊讶地说道：“你会把脉？”

“把脉是什么？苍云一脸好奇。

法爱没有解释，只是说自己略知一二。得到准许后，他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到笼子旁，将手指伸了进去，搭在将军被铐住的那只手上。好在厉鬼们已失去了神智，没有作任何挣扎。

趁着法爱把脉之时，竺一禅轻声告诉苍云和楼喜，法爱曾经是大魏太医的弟子之一，后来出家了，一直在寺庙修行，没有回去过。

“原来如此。”楼喜欣羡地感叹道，“有如此实用的技艺在身，可以开个医馆啊，安安稳稳的多好，为什么要东奔西跑呢？”

“楼喜是想开医馆吗？”苍云好奇地问道。

没有等楼喜回答，竺一禅小声地制止了她们的交谈，好让法爱专心诊脉。

许久后，法爱睁开眼睛，道了句奇怪。

竺一禅赶紧问师兄，诊出什么没有。

法爱咂着嘴说道：“我从来没有认为，他们是被什么厉鬼上身。军中大疫，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多半是因为传染病。”

“我祖母也说，他们不是什么厉鬼。”苍云附和道。

“可我刚才替他们把脉，他们的脉象杂乱无章，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中毒？”竺一禅和苍云异口同声道。

旁边的小士兵按耐不住了，急切地否认了这个说话：“怎么可能是中毒呢？发狂的都是我们军营中的人，谁敢在军中下毒？谁有这个本事在军中下毒？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被严格监管、统一发放的，这么严苛的环境，不肯呢个有机会下毒。”

“我明白了。”苍云恍然大悟道，“不是人，是鬼下的毒。”

看着她如此笃定的模样，竺一禅无可奈何地问道：“都是鬼了，还要靠下毒去害人吗？”

“可我祖母说了呀，这里真的有两只厉鬼，再加上师兄的说法，那就是鬼在下毒啊。”

苍云的话，让身边的人感到背后发凉。

“你祖母说，这里有厉鬼？”竺一禅沉着声音问道。

“是呀，难道你不相信我祖母？”

“不，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了，所以才……你祖母有没有说，那些鬼在哪？”

“它们在暗处，不让人发现，我祖母也驱逐不了。她只告诉我，这两只厉鬼，一个死了，一个活着；一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殚精竭虑地伤人性命。其他的事，祖母也不知道了。”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楼喜畏惧地提议道：“天快要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今天也有收获了，这事本来也不可能一两天就解决掉的。”

竺一禅把令牌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走到军营入口处，楼喜还是塞了点东西给守卫，请他们有什么消息都告诉自己。她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一个低着头的士兵。

但那个守卫没有接。

楼喜有点儿慌张，她怕那个士兵过于正直，不肯接受自己的收买，还要告发她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求助似地望向苍云。

就在这时，守卫突然抬起了头。

苍云看到他扭曲的面庞、狰狞的表情，立刻大喊了一声：“楼喜小心！”

楼喜转过头，对上了守卫发狂的眼神，她惊恐地向后退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守卫咆哮着朝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