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眼里的人类大概分为三种:
- 需要咬杀的杂鱼
- 勉强合格的草食动物
- 以及——她
这个分类很微妙。他允许她整理机密文件,却会在她试图独立调查时冷笑;纵容她修改巡逻路线,又在她接近某些真相时突然出现。
像什么呢?
像主人默许宠物猫探索庭院,但绝不允许翻过围墙。
维斯塔比谁都清楚,云雀从未将她视为对等的人类。她的武力值不足以让他提起咬杀的兴趣,但她身上的秘密却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他的探究欲。这种矛盾的态度,恰恰给了她游走的空间。
她做过多次测试:
- 故意在会议中提出反对意见 →被无视
- 擅自更改他制定的执勤表 →获得默许
- 弄脏他的浮萍拐 →引发剧烈反应
结论很明确——
在他认知里,她不是独立的人格,而是特别的所有物。比玩具高级些,比同伴低级些,恰好在可以纵容与必须驯服的临界点。
养宠物的人,他们会对自己的宠物产生极强的保护欲,生怕它们受到一丝伤害,她对琥珀是如此,所以挂上编织的木牌,云雀也是如此——他默许她的试探,却又在危险逼近时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这种矛盾的保护欲,成了她最好的掩护。
为了情报,她可以扮演任何角色。
示弱是最有效的伪装。
而云雀恭弥——恰好吃这套。
而且有些东西正在失控
比如她故意示弱时,他眼底那抹暗沉的、近乎愉悦的神色。
……太危险了。
她想起硝烟弥漫的前世。
那时的世界在燃烧。她不是风纪委员的乖巧助手,而是游走于战火与阴谋间的夜莺——一个连真名都埋葬在档案深处的间谍。为了理想,她曾跪在政客的床榻边假意承欢,也曾混入难民营与乞丐同食腐食。
最讽刺的是那场与六道骸的假婚姻,那场婚姻从法律的角度上说,是她真实的婚姻,因为她和骸真的使用了真实身份登记
他们在教堂交换戒指时,教堂的彩玻璃投射在她的头纱上,婚戒还是前一周顺手买的,她的那个还刻着“骗你的”,当然六道骸那个是“你猜猜”
相当莫名其妙的冷笑话
他们的“孩子”也是收养的,两个孩子一直被“爸爸妈妈”瞒的很好,因为两个人拥有着光鲜亮丽的身份和相当完整的社交圈
有一次结束暗杀后,骸看着她一声不吭地取子弹时,笑着说:“亲爱的,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当然她从来都知道六道骸和她之间,居然真的能算命中注定
当然,她的理想型不是骸这类,她还是喜欢小时候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喜欢那种正义,温柔的人,尽管她干的事算不上公主,但骸更不可能了
这条Choker从一开始就不是礼物,而是枷锁。银玫瑰的每一片花瓣都打磨得过于锋利,内侧刻着的「恭」字像是烙进皮肉的印记。她清楚地记得云雀递来丝绒盒时的眼神——那不是给予,而是宣告所有权。
真是傲慢啊。
但她依然每天戴着,甚至在有些场合会故意调整位置,让金属玫瑰刚好反射灯光。既然要当枷锁,就当好最显眼的那一个。
职业习惯让她反复检查过这条Choker,确认它没有任何监听或追踪装置。
她逐渐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这条Choker困住的从来不是她。
每当金属玫瑰随她转头反射光线,云雀的视线就会如影随形;每当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皮质基底,他的钢笔尖就会在纸上停顿;甚至当她故意扯松搭扣,他调整的动作总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多可笑。
自以为是的驯兽师,反而被项圈勒住了咽喉。
晨会后,她对着更衣室的镜子,将Choker的搭扣松开了两格。金属玫瑰歪斜地挂在锁骨上,皮质环带松松垮垮地圈着脖颈,仿佛随时会滑落。
……太明显了。
明显到——他不可能忽视。
她推开门,走向风纪室,步伐比平时慢了几分。
云雀抬眼的瞬间,目光就钉在了她颈间。灰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钢笔尖在纸上顿住,墨水晕开一片。
……三秒。
比她预计的还快。
他放下文件,起身,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转过去。”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
她顺从地转身,背对着他,感受到微凉的指尖擦过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