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可太爱您了!”
这可能是凶手都不一定能发现的线索!
另一间屋子和阳台也同样没有开亮一盏灯,一片漆黑。
绿色的长袖制服被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屋里原本整洁干净的摆设变得凌乱无序起来,屋里像是蒙上一层薄尘。
屋子本来考虑到租金问题,又是低层,外加上比较偏靠近马路,朝向也是南方较为忌讳的西边——太阳落下前炎热的长时间暴晒,会导致朝向西边的房子也跟着长时间接触阳光和炎热,整个屋子都是热烘烘的。
可房子的现阶段的主人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阳台养了许许多多的植物,长时间的阳光接触反而对植物而言是一件好事。
植物养了很多,但都是较为好生长且不需要过多照料的品类,也并不名贵的品种。养植物和养宠物也是有共同之处,也分好饲养和不好饲养的品种:需要的肥料类型,喜水或喜旱,喜阳或喜阴,容易虫害还是不易,也分是否高昂的价格。
撇除特别容易因为招来虫害导致全军覆没的月季,以及特别容易串生在别的花盆里面的紫苏叶。
只要搭配合理,哪怕只是用花盆,也能养好许多绿植。
椭圆锯齿暗绿一簇簇的薄荷、大宽叶中聚拢星星黄黄的长寿花、油叶肥厚藏着白色点点幽香的茉莉、嫩叶细杆一大团殷红火团似的三角梅、羽状复叶朦胧轻盈倒垂着蓝紫色小喇叭花的蓝花楹、如同海带一般从盆栽中腾起竖立的虎皮兰、像是凤凰的绿 色尾羽插立在土壤中丛叠生长的散尾葵……
还有各种各样数不胜数的绿植在这不算特别大的阳台中,组合形成了一个布局错落有致的小型绿植露台。
原本曾夕就是因为看中了这个空旷的阳台,和低廉的价格才租下了这栋房子。他本也很为自己的这个小绿植露台感到骄傲。哪怕他后来因为职业原因,见过了很多样的商业地区、对外开放的公众休闲区、甚至是一些不计成本的富人区,他也没嫌弃过自家的小绿植阳台不够尽致尽美。
直到他见到那一座豪华漂亮的洋楼,那昂贵奢丽的四季花园。
以及蔡彦本人。
这一切都让他怒火中烧。
凭什么?
这个最后害了自己家破人亡的人能过上了这种好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
这个人还拥有了一座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美丽花园。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蔡彦还成为了让大家追捧讨好的富裕上流。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坐在阳台小竹凳上的曾夕站起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他开始不顾方向的朝着这原本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绿植小露台挥舞着手里的园林剪刀。
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剪着他能够得到的地方,后来甚至改为挥砍的方式去摧毁。
手不知道被哪棵植物的硬枝给刮伤了,像是植物们无声的阻拦一般。
可闻到了来自于手上鲜血的味道,他愈发近乎于癫狂,园林剪刀不知道被用力过猛甩去了哪里了。
索性用双手去扯、去掐、去撕、去拔、去拽、去扔、去抡……
他一瞬间想起这一双手还摁着蔡彦入水池。
他猛然停住了动作,像是呛水后般急促地大喘气。他很想泄怒的声嘶力竭,却又不敢——这里的居住的人口密集度过高,理智强压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做出会被别人注意到的异常行为。
一辆大车开过,远光灯扫到了在露台上他的身影。
原本俊朗的面孔此时扭曲又疯癫,双手有着渗出着血珠且深浅不一的划痕伤口,血红的眼睛跟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
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蔡彦远远地站在他身后,抹着不被这个世界的人能看见的泪。
屋内沙发上放着的绿色制服的袖口上,沙发的扶手上,显出极其微弱以至于不会轻易被察觉到的蓝绿色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