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程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连早餐都没吃,直接趴在桌子上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方以程睁开眼,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起身准备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谢峤喝着牛奶走进教室,齐放跟在他后面,手里拎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还装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齐放看了眼桌面的书,啧了一声,“学霸就是学霸,来那么早,怎么不干脆在桌子刻个‘早’字。”
谢峤望了一眼前桌的空座,“用什么刻,回形针吗?”
齐放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转过身趴在椅背上,“他惹你了?”
谢峤摇头,“倒也没有,这人太冰了没意思。”
“也是。”齐放非常认可地点点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长得也不太好惹的样子,我跟他说过的话,加起来估计都没超过十句。”
谢峤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方以程走进教室的身影,他拿起练习册拍了拍齐放胳膊,“吃早餐去吧你。”
齐放秒懂,赶紧转回去,专心啃他的早餐包子。
方以程回到座位,看了眼谢峤,什么也没说。
齐放啃包子啃到一半,又转过身去,“我今天起床左眼一直跳。”
谢峤说:“左眼跳是眼睑痉挛,也就是眼轮匝肌不随意的痉挛性收缩,右眼跳财。”
“你......”齐放愣了愣,“好吧。”
体育课,方以程站在篮球场边上,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原地睡过去。
以致于一个篮球横空朝他飞过来的时候,他反应慢了半拍,下意识用手臂挡了一下,“砰”地一声闷响,正好砸到他的伤,火辣辣地抽着疼。
篮球是三班的,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爱挑事的人,他们也不例外。
“喂,新来的!”当中有人认出了方以程,“耳聋吗?叫的就是你!把球扔回来!”
听了这话,方以程从瞄准球场变成瞄准球场隔壁的垃圾桶,手腕轻轻一抬,球在空中划出条漂亮的抛物线。
“哐当”一声完美进桶!
没人说话,全场陷入一片寂静。
“牛逼啊。”
方以程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谢峤,他正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玩手机。
温岚青这几天给他下了禁令,游戏不许他玩,球也不许打了,战术图没用上,正憋屈着呢。
三班那群人的反射弧比篮球的抛物线还长,面面相觑几秒后,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往场外围了过来。
见到三班集体来找事儿,球场上的齐放也带着几个牛高马大的男同学呼啦啦地涌过来。
两个人打架是两个人的事,但如果上升到两个班级,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事关集体荣誉和面子。
毕竟谁怂谁孙子,以后在球场上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前阵子撞过谢峤的刺头张鹏用手戳着方以程肩膀,“你几个意思?”
“手滑。”方以程拍了拍被张鹏碰过的肩膀,仿佛在掸去什么脏东西。
他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
“哥们儿有点狂啊!”不知谁说了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口哨和起哄。
张鹏脸涨得通红,指着方以程的手指都在抖,“你他妈给我把球捡回来!”又往前跨了一步,“再给老子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
在这种硝烟味四溢的紧张场面,方以程盯着面前那人张张合合的嘴,突然注意到,对方门牙上有菜。
绿油油,非常醒目。
见方以程竟然有些出神,张鹏感觉到莫大的羞辱,于是又往前了一步,“喂!你他妈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更近了,更绿了。
“有,但是。”方以程猛地往后退,“你牙上有菜。”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两秒后,周围人顿时哄笑成一片,三班那群人很快反应过来,不能笑,这不是该笑的时候。
于是他们努力压抑着,极力忍耐着,肩膀此起彼伏地抖动着,形成一群人捂着嘴巴在bbox的奇观。
张鹏的脸红到不能再红了,甚至声音都在颤抖,“他妈的——”
方以程正想张嘴,谢峤突然横跨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怎么,输不起?”谢峤笑够了,状态切换回冷酷,“球场上打不过,想在场下找补?”
张鹏拳头攥得咯咯响,“篮球是不是他扔的?”
谢峤盯着他,“先撩者贱,你不嘴贱他能扔?”
三班有人怕事情闹大,拽住张鹏胳膊,“张鹏没必要,为个球记过不值当。”
方以程皱眉,拉住谢峤衣袖,“这事儿跟你没......”
谢峤拍开他的手,抬了抬下巴,“要是不服,有本事在球场上把人打趴,输的叫爷爷。”
张鹏啐了口:“老子怕你?”
“我跟你solo。”谢峤环视了对面一圈,推了一把方以程往前,“也别说我欺负人,你再找个你们班最菜的,跟我们班最菜的打。”
三班面面相觑,谁也不想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最菜的。
方以程用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谢峤是什么意思,气得有点想笑。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只能先接受菜鸡设定。
“宋宋,你跟他打。”张鹏点名了个戴眼镜的男生。
叫宋宋的男生一脸懵,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没听清吗?”张鹏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们班最菜的,跟我们班最菜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