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轶带着妹妹傅汀也恰好刚到,二人下车正好撞上陈见山三人,傅轶张开双臂抱了抱陈见山。
“陈大公子,欢迎回到故乡。”傅轶声音嘶哑低沉,像古时候战场杀敌的将军嘶吼出来的嗓音。
傅汀站在傅轶身边,有些怯怯的。
“这是傅汀吧。”陈见山见她一直偷偷看他,说,“三年没见,都这么大了。”
他弯腰和傅汀平视:“怎么?不记得我了?你以前不是追着我跑的吗小朋友。”
傅汀脸红了一阵:“你才小朋友,我今年十五岁了。”
陈见山哈哈笑:“好,十五岁的大朋友。”
一众人推推搡搡地进了门,服务员引着他们进了餐厅。偏厅一隅,戴着金丝眼镜工作的男人突然抬起了头,目视着他们一群人走进餐厅,他笑笑,摘下眼镜,嘱咐服务员收好他的东西。
他随着陈见山他们的脚步走进餐厅。
这家餐厅是预约制,普通人起码得提前一个月预约,但对于他们来说,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见山他们前脚刚走进包厢,后脚便有个生面孔跟了进来。
只是对陈见山来说的生面孔。
“沈浮白?!”宋泽最先喊出声,“你来干什么?”
沈浮白弯了弯眼睛,解释道:“我下午在这边处理点事情,刚刚看见顾公子你们,便自作主张跟了进来,不打扰吧?”
“当然。”
“当然打扰!”
顾亭宇和宋泽异口同声,宋泽却比他多两个字。
“这位便是陈家的陈见山陈大公子吧。”沈浮白并没有搭理宋泽,转而看向一旁倚着墙的陈见山。
“你好。”陈见山直起身子,懒懒地朝他伸出手,“陈见山。”
沈浮白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
“陈大公子不介意我加入你们的饭局吧?”沈浮白问。
“不介意,您请便。”陈见山坐到沙发上,轻声说。
顾亭宇和傅轶忙着打圆场,说既然陈见山都说了,那便一起吃饭吧。
服务员端菜上桌,沈浮白发现他们都略显拘谨,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开口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沈家初来乍到,也想和大家处好关系。”
这是实话。
陈见山率先破冰:“听说沈公子信佛?”
“一点小信仰罢了。”沈浮白笑,“不太懂,只是觉得我们这种人,心里得信个什么才妥帖安宁。”
他这话没错。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比普通人对佛祖拥有敬意。
“偶然听说沈公子每年都去西藏,我还没去过呢,不知道能不能讲来听听?”傅轶也慢慢参与了进来。
“左不过是去拜一些神佛,求个心安。”沈浮白回想起去西藏的那些事情,“要说起有什么特别的,那便是我今年在那边,遇见了一个蛮特别的姑娘。”
“姑娘?”宋泽听到这儿便来了趣味,“艳遇啊你小子。”
“算不上。”
沈浮白想起自己在大昭寺遇到的那抹明丽的身影。大昭寺里人人都带着虔诚拜佛祖,她却站在旁边看着。
沈浮白见到她那么寂静沉默,便问她:“你怎么不拜?”
那女生没回答他,反倒说:“你不也没拜。”
沈浮白说:“我在想,我要多诚恳,佛才能听到我的声音。”
她却笑道:“世间苦厄万千,佛若都能渡,那世间何来苦厄?”
“佛渡不了所有人,只能自渡。”
沈浮白把这句话说出来与朋友共享,又道:“一个在大昭寺说这种话的姑娘,是不是特有意思?”
宋泽听完,贼兮兮地看着他,打探道:“是挺有意思的,所以你要联系方式没有啊?”
“这倒没有,”沈浮白说,“不过我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挺特别的,单字一个妗。”
“啪嗒——”
陈见山把玩着的打火机掉落在地上。
宋泽和顾亭宇也愣住了。
陈见山看着地上锃亮的打火机,他没有动,他很想问一句沈浮白,那女孩,是不是姓姜?
包厢里陷入了沉默。
沈浮白怕是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忐忑。
良久,陈见山忽然轻笑:“她说得对啊,沈公子,佛渡不了我们。”
“但人总要有点信仰。”陈见山说,“我也有信仰,但不是神佛,是个人,她名字也是单字一个妗。”
“沈浮白,她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