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美呢?”凉介进屋来就没看见她,“……她,她上楼换衣服了,”千代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到客厅里坐下,绪美早上起来就跟她赖在一起,家里又只有玛利亚,便只穿着睡裙到处跑,倒是玛利亚进来说凉介来了,才有点慌乱地去换衣服,
“启介说你有事找我?”凉介也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啊?”千代一愣,对着凉介缓慢地眨了眨眼,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遇见启介的事情,总算是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对,对,也不算有事吧。”她端起玛利亚给她拿来的茶,有点为难似的抿了抿嘴,“怎么了?”凉介有点新奇地歪着头看她,难得看她这样犹豫,“其实,还是关于拓海,呃,不对,是启介的事情。”
“嗯。”凉介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虽然比起混迹暴走族,确实,赛车是个相对正常的爱好,但也充满了危险。你就从来没想过,因为你将启介带上了这条路,而…发生意外的…情况…吗…”千代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这种话不仅失礼,还有点不吉利,就算凉介生气,也是正常的。
但凉介并没有做出任何不悦的样子,反而站起身,走了过来,轻轻按了按她的头,像是安抚,又有点无奈地叹一声,“…你也未免太爱操心了。”千代抬头看他,凉介的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启介是个成年人,如果他不愿意,我是没办法逼着他上赛道的,所以反过来讲,赛车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知道,但,”千代不假思索地辩驳道,“但拓海才十八岁,我怎么能任由他这样呢!”
凉介却苦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道,“你也才十七岁,若是想为拓海的人生负责,未免也有些太沉重了。”“我……”千代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她这样无限责任制的中式家长心态,似乎在这种情状下行不通,不管是周围的人,还是拓海本人,都不太愿意看到她这样,
“…我不知道你是在何种情况下成长的,也不打算对你说教什么,但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跟拓海谈谈,他应该也不愿意让你因为他做出的选择而背负这样沉重的心结。”“我并不觉得沉重。”“……”面对明显陷入了自己思维而显得有些执拗的千代,凉介并不多言,只默默地坐到一边,抬手打开了电视,
……
千代的眼睛盯着电视,却明显地心不在焉,她知道凉介的意思,她也知道他说得对,但她性格本就如此,想来是很难改,看来确实如凉介所言,可能还是跟拓海谈谈比较好,虽然,谈的结果,她大概也能想到就是了。
思虑及此,千代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视线转向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凉介瞧她情绪好些了,才轻声问道,“那,晚上的比赛,你打算去吗?”
“……去,而且我得跟在后面。万一出什么事,也能及时赶到。”“嗯,也是,拓海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跟着保险些。”凉介点了点头,又看了千代一眼,才有点犹豫地问道,“说起来,你,多久没睡好觉了?”
“诶?”千代一愣,她没料到凉介会问她这个,正要摇头,却对上了凉介探寻似的目光,“……”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了馅儿,但看凉介这样笃定,她也没法斩钉截铁地否认,“…我,这几天确实休息得不好。”她有点尴尬地支支吾吾道,其实她也不太理解,按系统的说法,这里本就已经是她的意识世界了,她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应该不存在所谓的现实影响,多半又是那个系统给她加的真实体验,
“那一会儿吃完饭,你也去客房休息一下吧,绪美本来也要睡午觉的。”凉介并没评价什么,只点了点头道,“这…嗯,也好。”千代本想拒绝,但想了想,一会儿绪美午休去了,自己下午还有课程安排,干坐着等也没意思,还不如去客房休息会儿,不睡觉看会儿书也好,过了一会儿玛利亚过来叫他们吃饭,凉介便吩咐她去收拾客房,而绪美则已经坐到餐厅里了,
“玛利亚说这是凉哥你带过来的?”她看着桌上的餐盘,脸上笑嘻嘻地,“嗯,我妈知道我要过来,专门让给你带的炖菜跟炸物。”“嘿嘿嘿,小姨真好,知道我爱吃她做的家常菜。”绪美点点头凑到桌子边上,有点夸张地嗅了嗅桌上的菜,
“你也别客气,快过来坐吧。”凉介走过去拉开椅子,对千代道,“……嗯,谢谢。”她走过去坐好,而在她的视线里,便看到玛利亚在客房进进出出地忙,她当然知道,在绪美家,玛利亚是不上桌的,之前哪怕家里只有千代跟绪美,玛利亚也是等她俩吃完饭才上桌吃饭再收拾的,
虽然感觉有点微妙,但千代觉得自己还没有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倒是凉介对上她的视线,瞥了一眼才道,“玛利亚是教徒,饮食习惯跟我们不一样,餐具厨具她都是单独一套的。”
“啊,哦,原来如此。”千代虽然也不在乎这个,但凉介特意给她解释,这个行为本身,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