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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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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什怕他们露馅,借用的都是穷乡僻壤的出身,但三人毕竟征战沙场多年,杀气之重与亲近和合毫不沾边,往那儿一落座,哪是什么清谈问道之人,分明是金刚夜叉忿怒尊。郑泉之只听不说,崔俨不感兴趣从不搭话,郑绥之倒是闲得长草,但奈何没那个才情,一时三刻,倒是无人来和他们搭讪。

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空坐了一会,郑绥之的嘴巴实在关不住,率先挑起话头:“喂,崔大哥,我听说你捡了个宝贝,怎么不给兄弟开开眼?”

崔俨闭目养神晒太阳,懒洋洋不想理他:“你在豫州,耳朵都长到兖州来了?”

“你没反驳,那就是真的了?咱们当年练兵的时候,还在一条沟子里洗澡,睡同一个营帐的大通铺,你小子有这癖好怎么不跟我说!我把你当兄弟,你没有想睡我吧?”

郑泉之忍不住了,指了指身边的溪泉,那意思是,你自己照照镜子。

得了帮手,崔俨也不假寐,向他投去个赞许的目光。

——还是你会说话!

郑绥之被两人轮流攻击,糗得不行,拍拍小几坐直身子,低声嚷嚷着要他们认真听自己说话:“就陈家的老三,你就说是与不是吧!听说此人是江左有名的纨绔,你怎么和他好上了,那些世家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注),能当什么事,你该不是这般肤浅之人,就为一张好皮囊。”

难为他这些年终于不是胸无点墨,还能引经据典地说事。

“我肤浅?当年是谁行军路上光屁股跑河里洗澡,被浣衣的姑娘撞见,扔了两朵花,就羞得走不动道,还被追了二十里讨亲的?”崔俨觉着好笑,开始揭短。

郑绥之动了动唇,也想掀他老底,奈何崔俨那厮实在狡诈,这些年居然一个把柄都没让他抓住,叫他堂堂一九尺男儿,气得鼓腮,像只河豚:“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有驱逐北虏一个念头,不建功立业,绝不成家!”

那声音没收住,附近有人朝他们看去,竟还掺杂几许赞赏的目光。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连郑泉之都忍不住汗颜。

他们作为被攻讦的对象,在攻讦自己的雅集上,收到了攻讦者的认可不说,作为朝廷通缉的头号乱贼,居然在这里讨论北进建功,让台城里那位弄权的小皇帝和那帮苟安江表的江南文臣知道了,还要不要脸!

崔俨喝了口茶,把话又带了回来:“他可不是金丝雀,是会亮爪子的猫。”

郑泉之斥候出身,在场只有他一个,是带着探听消息的职业习惯来的,他既不想听郑绥之那些幼稚的想法,也不想管崔俨和谁睡觉的无聊事,便蘸着茶水写道:“先前入城,碰到了小白和温长史,小白说他最近在青州忙着造船,看来是军资已到位。中原大旱,又接连打了两年仗,两州安定愣是没出现一次起义,乡绅地头还都对你客客气气,崔俨,还是你有本事。”

他们不怕楚军,就怕后方暴乱,农民起义,打起来势必会影响屯田春耕,征兵入伍,胜来损失惨重,败则更惨,可能被朝廷兵马一锅端。

崔俨如是说:“可不是我的本事。”

“嗐,你不晓得,我们上来就把小白夸了一顿,他算术厉害,管理军队用度自然也不在话下,谁知道他的脸当场拉得老长!”郑绥之插嘴。

郑泉之写道:“是你,不是我们。”

郑绥之举双手退坐回去:“是我,是我,行了吧。”

郑泉之又写:“所以,我猜是那位提出来的?”

崔俨好笑地看了憨头憨脑的郑绥之一眼:“嗯,小白在他手里吃过瘪。你也是,真会夸人,以后两军对阵,就该派你为先锋,去劝降。”

“劝降还是送死啊?”郑绥之知道他在损自己,假装没听见后半句:“怎么个吃瘪?”

于是崔俨便将那日,白秋川和陈蝉比测算树高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又约略提了一提,他后来三番五次的约战,皆不如意。

郑绥之哗然,没想到这纨绔居然还有这等天赋。

郑泉之则以茶水继续写道:“他当真跟着你们行军?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

崔俨沉默了片刻,脸色不怎么好看:“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

郑绥之感叹:“以你那行军速度,人没拖死在路上,算不错喽!”

崔俨冷哼一声,颇有些怨恼,但眼底深处却藏了几分欣赏的笑意,道:“何止没死,还差点从我手上跑了。”

“你攻宁阳的时候,至少领步兵两万,车三千乘,铁骑五千,人关在你眼皮子底下,这能跑得掉?”郑绥之难以置信。

崔俨吐出一口浊气来:“为什么不能?一点,就只差一点点,我就输了。”

郑家兄弟俩面面相觑,连历来爱在用兵上和崔俨争个高下的郑泉之都沉静下来,咋呼吵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崔俨的机会的郑绥之就更不敢说话了,他们都明白,兄弟之间互相贬损那是常态,但崔俨无论如何都不会拿打仗开玩笑,他说差一点,就是差一点。

打从陈留起兵开始,崔俨连破二州,神挡杀神,屡战屡胜,一路从无败绩,能让他低头说出差一点失手的,至少也得是藩镇中能守一郡兵马的大将。

两人正襟危坐,当即是要当课业听:“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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