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旭啊,我们可都是看中‘光蓥’的名气,别不讲信用啊!”
郑紫旭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了,林太太,你们放心,说好了的时间,一定会把货给你们送到府上的。”
“可是我听说,昨天你们仓库里的货都没有多少了······”
说话间,“让一让。”工役将她的话打断。
“这是?”林太太问。
“我们不止一个仓库,这是从其他仓库调来的货,你们看这满满一车货,够的!”郑紫旭解释道。
太太们面面相觑。
“看来是我们的消息有误,我们也相信光蓥是讲诚信的。”林太太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众人纷纷离开,郑紫旭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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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满秋在咖啡店等人。
“满秋,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孙艺灵很自然地坐到对面。
时满秋将怀里的一个信封交给孙艺灵,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孙艺灵狐疑地将信封拆开,里面有几张照片。但她将照片翻过来时,瞳孔放大,再往下翻,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
她吃惊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爷查到的,我就想知道,你知道你爸在背地里干这种事,心里怎么想?”
孙艺灵摇头,否认道:“不会的,我爸不会允许手下做这种事情,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开.黑.市.倒.卖.文物、买凶.杀.人,这个判罪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会去弄清楚,若我爸真的违法了······我不会包庇他的。”
“我当然是信你,不过你得小心一些。”
孙艺灵点点头,心中的震惊还未平息。
“还有一件事。”
“你想说光蓥的事?”
时满秋点头。
“昨天我找我爸谈过了,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什么都不懂。现在还跟他生着气,昨天也没回家,估计今天他会找我,等我回去了就查。”
“好,不过艺灵,”时满秋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见她看着自己,嘴里蹦出两个字,“大义!”
孙艺灵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知道我爸在背地里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我相信他是个爱国的商人。”
“但愿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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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警局果然将扣留的货物返还给了光蓥绸庄。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坏消息,便是临洋漕运要停运十天。这意味着香港那边的货发不过来,里州那边不能按时收到货。
郑紫旭没有办法,只能即刻前往里州,请求老板们宽限几日。
时满秋担心她搞不定,陪着她乘坐上前往里州的火车。
“紫旭,此次去,你将绸缎价格下调百分之二十,让他们宽限一个月。”
郑紫旭有些不解地问:“临洋漕运通知的是停运十天,我最多推迟十天,完全来得及啊?”
时满秋眼底流露出坚定,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信我。”
“是不是他们已经冲我们来了?”
他虽然没有开口,但郑紫旭已经从他的眼里读出了答案。
“临洋漕运停运不假,但可能对光蓥不止十天。他们是想让我们没有货,没货就意味着没有诚信,这样光蓥‘无信’便贴牢了。”
他的手掌加大力度,心疼地看着她。
郑紫旭见他这般模样,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说的话。
“老板们,我们知道此次让你们宽限一个月有些不妥,但实在是有特殊情况,我们愿意下调价格,当作补偿。”
得知郑紫旭来意的那一刻,老板们都表现出为难,但听到她说下调价格的时候,有些松口,万事好商量。
“不知道郑小姐有多大诚意?”
郑紫旭看了看时满秋,见他向自己点头,道:“百分之二十。”
此话一出,老板们面面相觑,这么好的买卖!
“不过,郑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得一个月开不了工啊。”
时满秋看出来了,商人就是喂不饱的,得了利之后,还想得更多。他盘着黑色佛珠走上前来,将郑紫旭轻轻往自己身后拉。
“明人不说暗话,下调百分之二十,各位老板是会赚的。即使一个月不开工,但开工之后便是两倍以上的利润。因为那个时候,棋州的旗袍也少,物以稀为贵,想必各位老板也知道。”
有人眼尖认出了佛珠,有些害怕地打量时满秋。
时满秋嘴角一勾,道:“各位老板意下如何?”
“时少爷都这么说了,我们肯定同意。”
郑紫旭没想到此次交谈这么顺利。在回去的路上,她去牵时满秋的手,问道:“我看他们似乎看到你的佛珠认出了你的身份,这佛珠什么来头?”
“我爸给的,跟他那串是同一块檀木。”
郑紫旭点头,这才明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继续开口。
“什么事?”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茶园······”
时满秋垂眼看她时,她早已脸颊泛红。
见此装,时满秋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道:“话还没说完,脸红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难以言口的吗?”
“嗯,”郑紫旭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们俩,小时候是不是说过亲?”
“你记起来了?”时满秋回答得坦荡,郑紫旭相信那不是梦,应该是真实的记忆。
时满秋低下头,两人对视。他盯着郑紫旭的粉唇,感觉嗓子发干,咽了咽喉咙。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郑紫旭看清他眼底的热度,透过他的双眼能看见他瞳孔中小小的自己,脸上感受到他的呼吸,身体微微发颤。
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耳边,郑紫旭有些害羞地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