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至诚堂居住的中庸,其实见过最多人约黄昏后的天乾坤泽。
但在他印象里,一向都是天乾约见坤泽,更别提是他那个心高气傲的堂弟了。
俞清禾长得好,在外人眼里性格也不错,二房虽然没什么产业,但外人看来他是背靠大树,也还是有许多同业中人的子弟想要与他成就好事,可抛了多少媚眼费了多少心思,也没让俞清禾答应过一次。
原来不是俞清禾心高气傲,而是那些人不在他的选择之中。
“那你去吧,我会自己打水洗漱。”
他这平淡反应让贺知衍蹙起了眉头:“你没别的要说?”
“说什么?”俞清禾读懂了他的表情,笑了,“怎么?我的信任让你不开心了?”
贺知衍嗯了声:“你好歹说点什么。”
俞清然故作思考,说出的话却让贺知衍想摁着他好好惩戒一番:“那你小心些,可别被巡山的夫子发现了,否则是要去惩戒堂的。”
贺知衍眯起了眼。
俞清然在他动作前一刻先滚到了床上,拿被子裹住自己:“我困了,我要休息。”
贺知衍没说话,他去把帷幔放了下来。
对面的柳春见看见了,喊了句:“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注意点,屋里还有人呢。”
俞清然见他来真的,也连忙低声喊:“春见和谢忞在。”
贺知衍没理会他的反抗,将人隔着被子压着:“然然,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俞清然哪里会承认:“我没有,你别乱咬一口。”
“是我乱咬一口还是你知道我不会拿你怎样?”
俞清然整个人被他隔着被子搂着,动也不能动,他挣了挣被紧紧箍着的手臂:“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贺知衍却答非所问:“你真相信他只是单纯约我见面?”
俞清然愣了愣,似乎是没料到他忽然转移话题,沉默了会才回答:“清禾虽有攀比之心,但不至于在学院里做出格的事。”
其实俞清然说的是对的,以贺知衍对俞清禾的了解,现在他的心态是求稳,暂时不会剑走偏锋。
“我至多去两刻钟就回来。”他这是默认了俞清然的说法并主动交代行程。
俞清然道:“可是你来回都得去掉一刻钟。”
“说什么话要一刻钟?”
“......”俞清然真诚实意问他,“在你那将他认成了我的梦里,也是这么对他的?”
贺知衍沉默了。
位置一下倒换,轮到俞清然心里不爽:“怎么不说了?”
“一开始以为他是你,对他予取予求,后来觉得他不像我要找的人,就不怎么见他了。”
“见?”俞清然抓住了关键,“你们既已拜堂成亲,不是住一个屋?”
“人家嫌弃我傻,新婚之夜便让我睡地板,后面更是与我分房而眠。”
贺知衍没有说假话,其实很多事在新婚之夜就已经漏出了端倪,只是那会的他算不上清醒,又一门心思把俞清禾认成了自己要找的人,鬼迷心窍地就认准了他,以至于贺峮和贺知涵多次的暗示都没听进去。
否则也不会害人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