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道回到自己院子,便看见夫人就站在门口,似是一直在等他,见他回来,面上便露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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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杪书院,试验田,玉米才刚种下,最快也得三至五天才出芽,贺知衍也不着急,他每日都过来看看,若是缺水了就浇一些水,然后就会去院长院子,见一见贺峮,跟他说说话。
今早上他过去,正好贺峮也有事跟他说。
贺峮拿起一封信递给他:“你大哥的回信。”
贺知衍接过来看,信中的内容不复杂,表示消息已经收到,他和贺知容不日将启程回济州,与贺夫人在济州老家等他们,到时候一家团聚,最后还提起他见到了俞家派去的人。
贺峮问他:“涵儿提到的那人就是俞家二房派去的?”
贺知衍看完信,折起收好:“嗯,然然虽然知道我的身份,可一直不曾插手参与。”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俞家二房迟早反应过来,他不过是闹了个笑话。”
“就让他知道好了。”
这本来就是贺知衍给俞清禾准备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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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几人在膳房用午饭时,一个在贺知衍意料中、柳春见意料外的人坐到了俞清然旁边。
碗筷应声落在桌面上,柳春见与俞清然一同抬头去看,见到了俞清禾带着笑的脸:“清然,春见,一块坐吧。”
问的是这两人,视线却划过对面的贺知衍。
几人都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是询问,那也是不用听到答案的询问。
俞清然问他:“在学院这么些年,你可从未坐我旁边吃过饭。”
俞清禾可没被捅破的尴尬,他的态度很是自在:“所以这不是来了。”
俞清然大方一笑:“你也读了许多年的书,想必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有什么话直说吧。”
俞清禾看着他,也笑笑:“就算有话也是我们兄弟俩的体己话,哪好当众与人言。”
俞清然就不理他了,自顾自吃菜,偶尔和柳春见说几句话,全当俞清禾不存在。
至于贺知衍与谢忞,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话一向一个赛一个的少,更别提还有第五人在。
好在俞清禾也不作妖,安安静静地吃完饭,等大家要回至诚堂了,他才喊住俞清然。
为了什么大家都清楚,俞清然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但贺知衍有计划,他多少还是要配合一点。
于是打发了柳春见和谢忞两人先回,至于贺知衍,他非要留在一边等。
俞清然与俞清禾走到柳树底下,躲着阳:“现在可以说了?”
俞清禾看着他,不得不说,俞清然虽然是个中庸,可相貌比大部分坤泽都要好,斑驳阳光落在他脸上,绒毛细而可见,肤色是精养出来的细腻红嫩,不敢想象,若他是个坤泽,早有天乾为他挣破头颅,毕竟他的名号在坤院也是响当当的。
俞清禾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道:“想必关于贺知衍的身世你也清楚了。”
贺太傅在云杪书院找到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而这儿子还是至诚堂一名中庸的书童,这事在这几天里是在众学子中传的沸沸扬扬。
更别提这贺公子是个天乾,还生的十分俊美,早有坤泽想入非非。
俞清然嗯了声:“知道,怎么?关你事?”
“不知贺知衍可曾对你提起过,我爹已经向季家提亲。”
俞清然挑眉:“提亲?为你?二叔动作够快啊。”
“俞清然,哪怕你再看我不顺眼,也得承认,我和他结亲是对俞家最好的选择。”
听闻此言,俞清然不由嗤笑:“你现在倒是会倒打一耙,还是你觉得你就此攀上了与贺家的亲事,以往在祖母面前颠倒是非抹黑我的事可以一笔带过了?”
“以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为了俞家,你必须帮我。”
俞清然短促地笑了声,他视线扫过三丈开外的贺知衍,又上下扫了眼俞清禾,真诚实意问:“你就这么想得到他?据你所说,二叔去季家提亲时,你们甚至不知道季平安已经恢复神智,就因为他是贺太傅的儿子,所以连个傻子你也要?”
俞清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与贺家结亲,是俞家最好的出路。”
“那是你们这些贪心人所认为的罢了,俞清禾,有时候我挺佩服你,你但凡把你这个狠劲用在其他地方,做什么都能成功。”俞清然说这话倒不是嘲讽,而是真心觉得,以俞清禾的聪明,他不想着斗这斗那,好好去闯一番事业,也比现在选择做一支依靠别人而活的菟丝花强,“很抱歉,你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为何?”
“因为这小子,我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