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出,娇媚的笑声:“哈,现在的小年轻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嘞。还非自然现象,好笑哦?”
雾气里一位披着红色披肩的少女走出,“哟,这又是什么贪心的事,能让徐行止找到我这来了?”
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串细细的骨头,森白的骨头,随着走动发出轻响,手里拿着一个雪白的馒头,说着话撇了一眼王磊。
手中的馒头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剩下的扔给了徐行止,徐行止抬手接住,“我不喜欢,你陶甜你自己留着吃。”
王磊的恐惧在看到馒头的一瞬间消失,犹豫的开口:“这雾不会是蒸馒头弄出来的吧……”
少女两步走了过来,仰头“哼”了一声。
将徐行止手里的抢回来,掰了一块扔进嘴里:“还能是什么,你觉得是什么!大白天的妖魔鬼怪,在我院子里飘吗?”
“我还希望有呢,早就被我吃掉啦……”
最后一句声音极小,嘻嘻笑了两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磊没听清,下意识朝着徐行止看。
徐行止朝着王磊点头,将伞合上靠在门框上,说:“进去吧,这里老板除了脾气怪了点,其他的都挺好,现在看来你这桩生意,她很愿意做。”
深深的站在对面笑的陶甜,对方挑了挑柳叶眉。
同情的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她要价不低,可以来打工抵钱。”
王磊尴尬的咳了一声,看向徐行止有点不好意思:“我手里还攒了点钱,老板你店里找兼职吗?我这牌子得赔您多少钱……”
徐行止:“不着急,回店里在谈。”
他知道这牌子最后的宿命,当时拿到牌子时就收过酬劳,只不过不能和王磊讲。
陶甜:“别聊了,姐姐我还在这呢!?”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桌子,桌子旁边摆着一把方椅:“坐那边去,说说你来干嘛?”
王磊将牌子从盒子中拿出,摆在桌子上:“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这个牌子工艺有点复杂了,您能修……”
陶甜一挥手,一股白烟顺着窗沿爬进,变成无数白色的手。
顺着王磊的衣服往上,遮住他的眼睛。
娇俏的嗓音变得兴奋:“当然是你自己修啊,人就是贪心。徐行止你说是不是呀?这次收点什么好呢,要不就……”
说着缂丝鸳鸯牌仅剩的丝线断开,所有丝线全部从布上掉落,在桌子上散开。
线慢慢聚集为一个单薄的人形,她用手撕扯着王磊身上的白烟。
身体蜷在王磊脚边,悲戚的哭喊着:“徐老板,您答应我让我见一面的!”
“呜呜呜,我没害他,求求您……”
徐行止坐在左边的官帽椅上,摊了摊手:“你不守规矩,替他挡了灾。现在这修的生意,他求的是陶甜,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名女子停下撕扯白烟,身影渐渐凝聚:“呜呜呜呜,我只是不舍得看他再疼了。老板求您了,呜呜呜……”
陶甜将馒头放在一旁的白碟中,手捂着耳朵:“别哭了,哭的我脑仁疼。现在你该问我,求他有什么用,站起来!”起身,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头上渐渐出现一对森白的羊角,“站起来!和我谈条件!”
徐行止侧头,抚摸着姬八的羽毛,不再关注这边的哭哭啼啼。不过姬八倒是用力转过身体,认真看着,眼睛冒着八卦的光。
女子怯怯的站起身,朝着陶甜行礼。
双手合十,拜了下去:“这本就不关他的事,您食贪念。我虽然不是恶鬼,但也留在牌子上有三百多年。因为一直想在看他一面,才让我能附身在他曾经亲手缝制的牌子上,所以我留在您这行不行?”
她扭过头不去看王磊,“无论是死还是其他代价,让他走吧。如果不是我贪心,他这一世本就应该顺顺利利的。”
陶甜笑了一声,声音像沁了毒药的蜂蜜:“知道自己贪心?倒是不多见,那就留在这里当预备材料。”说完还朝着徐行止眨了眨眼。
白色的烟雾变为针,王磊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变为丝线,他拿起面前的鸳鸯牌,接过从空中飘来的针。
王磊口中传出陌生的声音,声音嘶哑:“秀娘,我替你去宫里。这绣法我学的比你好,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更何况这次绣的衣服不一般,你等我回来我们成亲好不好?”
那紫衣女子站起来,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王磊手下缝补鸳鸯牌子的动作:“你食言了,这牌子给我后你再没回来过。”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滚落在地面上,“哈哈,给皇家的绣殡葬衣服的绣娘,竟然也要死。30两银子就买了你的命,我在宫门口等了你好久好久。那太监竟然告诉我,老祖宗在地下也要人去绣衣裳……你命真不值钱啊,真是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