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慎徽气得握紧双拳,狠狠捶打面前的空气,咬牙道,“楚休言,别被我逮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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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笨重的铁门后面,是一间五脏俱全的密室,除了窗户,什么都有,有酒、有茶、有干粮、还有乐器......
楚休言捻起指尖,拨了几下琵琶弦,琴音急雨般灌满密室,盖过了密室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直到背后伸出一只手夺走琵琶,楚休言才注意到有人进了密室,并且就在自己身后。
来人身穿紫袍,圆圆的脸庞上,目光宠溺,道:“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吗?”她将琵琶放回原处,坐到楚休言对面,“休言,你清瘦了好多,大理寺亏待你了吗?”
“拜托,我是去坐牢的,不是去享福的。”楚休言道,“主要是拜慎少卿所赐,”她着重提到“慎少卿”,“我真是没睡过一晚上好觉。”
紫衣人一脸关切,问:“慎徽怎么不让你睡觉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厌恶毛毛刺刺的东西,不仅给我睡又粗又硬的干草席子,还要在提审我的时候,逼我坐在全是倒刺的椅子上接受问话。”楚休言一想起就起鸡皮疙瘩,“她还真是我的克星。”
听到楚休言的抱怨,紫衣人不怒反笑,道:“你也算是遇到治得了你的人了。”
“我辛辛苦苦逃出来见您,不是来听您挖苦我的。”楚休言严肃了神色,道,“有我娘亲的消息吗?”
紫衣人点点头,道:“楚回一切都好。差使去押送她流放岭南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自己人,明面上有她们保护,暗地里还有你们楚家的旧部忠仆相随,我保证万无一失。”
“娘亲到岭南了吗?”
“还有三日。”紫衣人微微一顿,“六臂猿的案子调查出什么头绪了吗?你有信心三日内破案吗?”
“线索越查越多,我有信心破案,但不能保证三日内能破得了案。”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您能把我放出来已经很好了,”慎徽道,“剩下的我要靠自己。”
“你可不是我放出来的,”紫衣人双手朝上拱了拱,“圣上英明,是圣上将你放出来的。”
“您知道朝堂上已经有‘蛛网’的人了吗?”楚休言道,“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我已有耳闻。”紫衣人道,“我怀疑北境布防图失窃,就是‘蛛网’布下的局。”
“为什么?”楚休言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娘亲?”
“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楚回,而是我。”紫衣人道,“楚回只是因为与我的关系密切,才受到了牵连。言言,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您别说这样的话,此事与您无关。”楚休言道,“我怀疑九州赌坊和‘蛛网’关系密切,东家禹且过是千门传人,可能在‘蛛网’有一定话事权。您知道他和朝堂中哪位重臣来往比较密切吗?”
“禹且过家财万贯,在整个大同,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与他往来的大臣数不胜数,一旦查起来,绝对会遭遇难以想象的阻力。”紫衣人摇摇头,“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
楚休言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