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裴迟的行踪,段以霄自然是答不出来。
他答得出来,他也不敢答,看来这次他们找的人靠谱,竟然能拖住裴迟这么久。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亲哥怎么总想着那个收养的杂碎,故意在段英酩面前抹黑裴迟。
段以霄说:“哥,你不用管他,他自从毕业之后心就野了。现在和那群狐朋狗友凑在一堆,成天不回家,我都跟爸说了几百遍了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他在家里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我看见他就烦。今天不来正好!”
段英酩放下水杯,表情严肃,“段以霄。”
段以霄立刻垂下头,这个家能管他的就他哥,只有段英酩的话他能听进去。
在段英酩记忆里裴迟是个寡言清瘦的少年,他听着弟弟的话,觉得这不太可信。
不过距离两人上次见,确实已经过去了太久,如果他们现在在大街上再擦肩而过,都不会认出对方了吧?
——
市郊,裴迟刚刚发过去定位没到半个小时,唐仁嘉就驱车赶了过来,意料之外的这位小少爷很靠谱。
唐仁嘉见了他先不由分说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实外伤看起来不严重,但还是要检查一下,这时候有一个医生朋友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尤其是在这种豪门争斗当中给裴迟提供了生命安全的保障。
幸亏裴迟醒得早,还没挨那顿毒打,这辈子的伤比上辈子轻得多,大多是一些擦伤和小磕碰,最严重的是耳后那道伤口,看着狰狞,其实没伤到要害。处理伤口时唐仁嘉非要跟进来,结果裴迟面不改色地任医生缝合,他倒是在旁边龇牙咧嘴,仿佛疼的是自己。
"不疼吗?"
"还行。"
医生简单处理后叮嘱说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几天。伤口别碰水,按时上药不会留疤,但要留意身体状况,有异常及时就医。
裴迟在诊室里草草擦洗,换上那身西装,他一直拿着,现在不去宴会倒是在这派上用场了。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推门出来,冲唐仁嘉抬了抬下巴:"走,去哪儿?"
唐仁嘉见他走出来那架势,不自觉地站起身回话:"你头都破了还去啊?"
"你不想去了?"裴迟淡淡地反问。
唐仁嘉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想是想……但你这样还跟我去,显得我太不是人了。"
裴迟脸色平常:"死不了。"他扣好袖扣,"带路吧。"段家现在他还不想回去,唐仁嘉刚帮了自己自然也不能就这样简单离开,否则发展这个人的关系又有什么用呢?
他记得上辈子在海诺出事之前,段氏那段时间一心扑在上面的江北开发案上,难道是那时候段氏就发生了震动?能影响段峥嵘和段英酩的不太可能是段家那些污糟的家事,最有可能就是段氏因为江北开发出了大问题。
段氏从实业起家,从地产开始发家,在地皮开发上经验老道,应该在江北开发上占绝对优势,怎么会失手呢?
段氏两个做主的人一个死一个伤,怎么也不可能是靠段后森一个人做成的,除了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内奸之外,这背后肯定还有别人参与,至于这辈子还没遇见的程太安和潘子欣,他也不会让他们像上辈子那样依靠在段氏夺权得意,他现在得早做打算。
但是作为养子裴迟没什么自由,名下的账户也都受家族管理统一监管,更别提段后森一直对他虎视眈眈,他需要一个人先作为自己的盟友,能躲避开段家监视,获得一定的操作空间,送上门来的唐仁嘉就很好。段家的手还没有那么长,唐家也不仰仗段家的鼻息,管不到唐家的钱从哪来到哪去。
唐仁嘉玩心重,最后还是动摇了,两人一同驱车赶往一处金碧辉煌声色犬马之地。
裴迟只当是来换换脑子,顺便整理一番重生而来的思绪。到了地方,唐仁嘉把钥匙递给门童泊车,两人迈下车来,裴迟才发现这里的熟悉。
“金楼”,因为这一色气派的装潢众人都忘了它原本文雅的名字,都这么叫。它坐落在一处非常好的地段,和段家举办宴会的酒店同处一条街。不过那家酒店是老牌,这家金楼刚开业不久。这个“金楼”也并不是什么一般的会所、餐厅。这里的业务集成,混却不杂,是接待宾客,商务洽谈的好地方。上辈子经营海诺时,那些推杯换盏的酒局十有八/九都在这金楼举办。
裴迟虽然来过这里很多次,但每次都是醉醺醺地离开,对这里实在没什么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