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迟莫名其妙,段英酩为什么这么问?
他反问:“什么意思?”
段英酩定定看了他一会,却又转头抿抿唇不说话了。
段英酩想裴迟作风怎么样他合不该管,只要对方不打着段家的名号他其实都没必要管。
而且事实上外界大多数也都不知道段家还有个养子,这种事只在圈子内流传,这是他们这个圈子发展稳定多年众人默许的潜规则。
但是看着裴迟皱眉看着自己,倒让段英酩心里不痛快起来,他对自己感到不痛快。他是没资格也没立场管对方和谁恋爱、怎么谈恋爱的。他没参与过对方的生活,在对方在他家受苦的时候他远在国外,甚至他的亲弟弟还是那个罪魁祸首,他哪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他还想到裴迟是个聪明人刚刚费尽心思才进入段氏也没必要搞办公室恋情自毁。
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脱口而出问了,慎言慎行,面对裴迟的时候他怎么总是没办法遵守自己的规矩。那夜荒唐也是……
思及此段英酩脸色又白了白。
“没什么,最近有部门出现这种问题,我以为你可能知道。”
扭头就要走。
裴迟本来烦着,但看着段英酩脸色一下苍白起来有些在意。
段英酩转身,他没穿外套,衬衫扎进西裤,马甲贴身合体,把段英酩的腰身掐成细细一拃,一晃眼让他感觉好熟悉。
他抬手抓住段英酩手腕,对方却像是被他手烫到似的,一下子打开他,转过身来看裴迟眼神古怪。
裴迟突然觉得自己的联想很荒唐,收手捻了捻手指。
看到对方脸色不好,裴迟想要搭话,最后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问:“哥不喝咖啡了吗?”
段英酩忘了这回事,被裴迟问一时只能硬着头皮应和,上手摆弄不熟悉的机器,他刚刚恶意揣测对方,现在和裴迟站在一起让他有些尴尬。
裴迟站在他身边不走,看段英酩不会用这款咖啡机,公司很大行政采购用品批次不同型号不一样也很正常,他直接站在段英酩身后伸手帮段英酩操作。
后面索性段英酩就退开了,裴迟端着他的杯子,打开方糖盒子,问他:“要几块?”
“两块。”
裴迟加糖,他还以为段英酩这种人一定要喝浓缩,苦得皱眉那种呢。
段英酩看着裴迟操作,目光忍不住偏移,移到裴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在咖啡的热气里失神。
挪动目光,又看见裴迟袖口上一个带着袖扣,一个不戴,看起来够奇怪的。
据段峥嵘和他说裴迟很少花段家给的钱,从十几岁上了高中就开始在外面偷偷打工,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还是后面大学时候段以霄威胁裴迟借证件给他,裴迟不借段以霄才在家里家外大肆宣扬的。
裴迟已经弄好了咖啡,不知道怎么变魔术似的,在办公室这个条件还打了奶泡拉了花,白色的瓷杯,棕色的咖啡液,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漂在上面,裴迟微微笑笑:“好久没做了,手痒就拉了个花。”
“谢谢,很厉害。”段英酩双手接过暖手的咖啡。
裴迟没想到自己能在段英酩口中突然得到夸奖,明显一愣。
段英酩就这现在看起来很和谐的气氛问:“你的袖扣怎么只有一只?”
裴迟看自己的手腕,不太在意,“哦,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搭这一身我只有这款可用,就这么样将就着了。”好像就是酒店那晚丢了的。
段英酩得到回答点点头。
像是对待家人里的小辈一样,段英酩接着关心道:“最近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他虽然之前私心防备对方,但是按照自己对对方性格的了解,还是直接给他安排了战投,战投虽然是个好去处,能快速锻炼人,但战投部的工作强度在全集团的部门里都排得上号,对方刚刚开始工作,这样会不会太累,操之过急?
裴迟感觉出对方似乎对他的态度有转变,体味出一股做段英酩弟弟的感觉。
有点不适应但还是说了句真心话,“我觉得段氏很好。”
他的回答超出段英酩的意料,一时愣在原处。
裴迟说完就看见段英酩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他,睁大了眼睛,有一种和从前见到的继承人矜持稳重反差的稚拙的可爱,让他想起山上那夜餐桌上的梨涡。
“你喜欢就好。”归神的段英酩说。
——
午餐时间,31楼依旧有好些人在开会,马达和裴迟第一次这个时间一起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