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既然空了下来,酒店的一应管理都得交到他手上。关安被他锁在家里,褚青一天三顿给他送饭。
“阿嚏!”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再低也降不下谢栖心头的火气,他揉揉鼻子嘀咕道:“谁骂我呢?”
他一个上午骂了不少人,脾气一通接着一通的发,“中饱私囊也得有个限度吧?”
“这么高的损耗也敢拿给我看?”
“还好意思跟我说采买的食材太贵,你当客人的投诉我收不到吗?”
“咱们这旅游才起来多久,就算是旺季定这么高的价格谁来住?”
谢栖打发出去一批人换一批进来,时不时还要接个电话,“合同我还没顾得上看,等会。”
何景同匆匆敲门进来了:“谢总,旅游局的会下午三点钟开始······”
谢栖攥着座机电话的手隐隐发颤,听何景同继续道:“关总怎么联系不上了,之前的有批从渔民那订的货还不错,从他手里过的,款还没结。”
从早上到现在,谢栖多一口水都没喝,嘴唇都起皮了,他深吸一口气,撑住额角:“跟他有关的事都得先等等,我下午去开会的车留出来了吗?谁开?”
“车不够,尤其接下来顾客越来越多······”
“买。”谢栖快坐不住了,眼皮都越来越沉,恍惚中听见一声呼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哥。”
谢栖如听天籁耳暂明,猛地抬起头,“褚青!”
“你怎么来了!”
何景同看见褚青手里拎的饭盒自觉出去了,带上办公室的门冲其余候着的人挥挥手。
“给你送饭。”褚青把办公桌上乱糟糟的文件夹整理好,把饭盒打开。
“不是说不用送了吗?我对付两口就行。”
“尝试了几道新菜,一不小心做多了。”
“哦。”
谢栖发现只有一双筷子,“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褚青拎起另一个袋子往办公桌后的暗门去,里面是间还算宽敞的卧室,他带了床上四件套来。
刚走到床边他脚步就一顿,回身一看果然谢栖还没开动。
“关安哥老实吗?”
“还行。”褚青又从包里翻出一支唇膏,“在家吃饭睡觉打游戏。”
“哥,你记得喝水,不然又要上火了。”
“哦。”
谢栖吃完褚青才去收拾床,“下回带点绿植来,我记得这屋里以前有吧?”
“死了。”谢栖正往嘴里塞葡萄,两颊鼓了起来,跟只仓鼠似的。
褚青趁他不备终于拿过空调遥控器,“这么低的温度,种什么都活不了。”
谢栖张牙舞爪朝他扑过去,却被一把抓住两只手腕,压倒在床上。
这张床很大很软,谢栖被弹起来,失重感让他下意识勾住褚青小腿。
褚青一怔,随即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掀开被子将两人裹进去,“哥,你能睡到几点?”
没换衣服,谢栖总觉得不习惯,但褚青的怀抱对他来说又再熟悉不过了,他扒着褚青肩头蹭了蹭,哈欠连天:“两点。”
“到时候我喊你。”
“嗯。”
谢栖以为把脸埋得够深就能藏住,孰不知褚青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怕他一时睡不沉,褚青搂着他的后背拍了好一会儿,那一夜过后他们都没再提起,但褚青知道,谢栖被吓到了。
一点五十褚青开始喊谢栖,他把怀里人颠来倒去地揉,“哥,醒醒。”
“我傍晚来接你回家,晚上想吃什么?嗯?”
“想吃冰淇淋。”谢栖还不肯睁眼,咕哝着说。
“说菜。”褚青贴上他的额头蹭了蹭,“哥?”
来回哄了整整八分钟褚青才把谢栖从床上挖起来。
谢栖一拳踹在褚青肩上,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冒出来了,挂在长睫上。
褚青包住他软绵绵的拳头,“走,去洗脸。”
高考成绩出来前谢栖的生活就围绕着极重的工作打转,酒店开业一周年要周年庆大酬宾,工厂的出货量和网店的订单同样增幅稳定,如果不是褚青坚持给他送餐,他饭都顾不上吃。
褚青也没闲着,上午给他哥打工,关安还在“监管期”,由他到厂子里打点一二,下午仍旧去练拳。
谢栖动辄还要跟褚思开线上会议,她盯上了宜州的一块地皮,想把酒店开成连锁的,虽然定位高端的酒店在一线城市略显饱和,但是新兴二线城市需求度还在上升中,而且他们可以强调高端的同时更突出性价比。
经过温枫那一夜的“洗礼”后谢栖更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翻盘,要么够有钱,要么够有权。
这两者从来都是分不开的,是撬动连港最有力的支点。
除此以外谢栖也看准了连港频频动工的待开发区,虽然成绩还没出,但他估分后心里有了数。没意外就在连大了,但那在连港另一个区,他担心褚青。
他不是头一回有买新房的想法,但舍不得,还要看褚青选哪一所高中。
如果要和褚青分开生活的话······
谢栖想象不到,更不敢想。
这天傍晚褚青骑着小电驴来接他哥的时候被甩了冷脸,一路上他费尽心思的揣测圣意,始终不得要领。
到了家谢栖还闷闷不乐的,关安在家里快憋死了,见状立即谄媚道:“怎么了,小的愿为谢总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