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尔说完之后就捏着手机等着了。
等了大概只有三十秒的时间,手机里弹出来一个消息:
[您有一条新的虚拟恋人订单啦~]
选择:[现在接单] [稍后回复]
陈元之之前给他讲过。
因为同时有接单虚拟恋人和语音房直播的功能,为了保证客户下单的时间和陪陪是一致的,所以会给两个选择。
如果选择现在接单,就要退出语音房专心做虚拟恋人陪聊。
如果选择稍后回复,那可以双方协商一个时间。
宁尔居高临下地看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像一边翘起来,在椅子上自己转了转,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笑容。
抓到你了,粥先生。
他没有一秒犹豫,直接返回语音房点了退出房间。
专心聊天。
宁尔选择了那个“现在接单”,几天前的聊天记录都还在,不同的是,原本变灰不能再发送消息的打字条又恢复了冒着泡泡的粉色。
亲亲小耳朵:[粥先生/拥抱/拥抱/]
亲亲小耳朵:[粥先生,我好想你吖~]
那边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银耳粥:
[新学到的?]
亲亲小耳朵:[可爱/可爱/]
亲亲小耳朵:[才不是啦,是真的很想念粥先生呀~]
宁尔这句不算说谎骗人。
在不知道自己声音好不好听,想找个人来听听告诉他的时候,想到的是粥先生;
在把2块的塑料玫瑰插在20块的花瓶里的时候,也想到了粥先生;
在思考学着怎么把腿拍得更漂亮一点的时候,想到的也是粥先生……
宁尔说完之后又想到一句比这个更那个的话,刚打在对话框里,银耳粥先生就发来一句:
[伤怎么样了?]
严肃。。。
宁尔默默删掉了聊天框里那句“你有没有想我吖”。
亲亲小耳朵:[你要看看吗?~]
银耳粥:[嗯。]
宁尔抿了抿唇,快速跑回床上,把腿摆好,对着自己的膝盖“啪”地拍了一张照片。
比起第一次胡乱怼着膝盖的拍照,他这次已经通过学习进步多了。
宁尔把一条腿伸长,脚跟软软地踏在床上;另一只缩近一点,微微蜷曲,脚掌撑在床上,膝头抬高。
膝盖骨头的棱角明显,另一条腿长长地延伸线条。
拍完之后刚打算发送,宁尔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又把这张图片删了。
过了很久,傅宴舟收到一张照片。
他瞥了一眼小图,呼吸稍稍紧促了一点,把图点开。
依旧是一张没有脸的图。
照片上,少年穿着一条宽大不合身的白衬衫。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颈部线条一直延伸至胸膛薄骨前。
白色衬衫质量很差,几乎没有什么版型可言,软软地布料贴在胸脯上垂坠而下,一直延伸到……
傅宴舟又认真看了看,才发现小耳朵穿了裤子,只是裤子太短,在这个姿势下被衬衫的长柏遮挡住了。
傅宴舟一瞬间误会的心跳慢慢降速,呼吸却仍发深发紧。
照片里,小耳朵两条腿稍稍分开跪在床上,皮肤在衬衫和灯光的衬托下泛着近乎透明的瓷白光晕。
白皙大腿的软肉微微陷入修长小腿的漂亮曲线里,细嫩的肌肤几乎脂玉般没有纹理。
真正有伤的膝盖抵在床上,勉强能看到些青紫。
被他这样跪着挤压,很快又泛了红。
没拍脸。
这个姿势,似乎已经不用拍脸了。
厚重的门被推开,傅宴舟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在宽大的手里息屏。
他破天荒地从冰桶里取了一块手凿冰,放进威士忌杯里,举杯,冰割的泥煤烟熏在极度冷热交替划过喉管,冲淡遐想。
身旁喝得半醉的表弟端着一杯酒,摇摇晃晃靠过来: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
私家宴会厅休息室里,一门之隔,外面是热络的威士忌雪茄聊天聚会,里面傅宴舟一个人坐在宽大的真皮棕色沙发里。
门没锁,但他不出去,除了表弟傅柏没人敢这么进来找他喝酒。
表弟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摇摇晃晃站不稳,要往他身边的沙发上坐。
傅宴舟伸手,把人往旁边推。
同样是白衬衫解开两道扣子,傅柏身上这件大几位数的奢侈品牌子,穿在身上却满是胡乱不堪。
表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借着酒劲儿撇撇嘴:
“傅总,你干嘛呢啊?”
“没大没小。”傅宴舟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句。
傅柏呵呵呵乐了几句:
“叫傅总还不够尊敬啊?那我乖乖闭嘴,看来以后是不能和傅总说话喽。”
他假装要走,傅宴舟瞥了他一眼:
“少喝点。什么场合,像什么样子?”
“哎呀表哥你就别再教训我了。好不容易放松放松。什么场合?放松的场合。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种西装革履的霸道总裁,开口闭口十几个亿的生意。我们这种凡人,自己能做点儿小事儿就够了。”
傅柏插科打诨,说着说着屁股从沙发上滑下去一半儿,胸前的方巾也掉在地上。
傅宴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这副德行,没说什么,而是弯下腰,伸手捡起那块方巾,重新塞回傅柏的口袋。
傅柏咧着嘴一笑:
“就知道表哥疼我。”
“也不枉我当年连夜偷了我爹钥匙的堵了他的车,拼了这条小命帮你坐稳咱们傅家大股东的位置了。”
傅柏醉眼朦胧说出这些话,语气里倒是没有半点儿过后邀功威胁——
全是憨傻。
当年家族内战这个表弟确实胳膊肘往外拐,无条件的、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地站了这个表哥的队,给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也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这个愣头青还能在傅宴舟面前不用夹着尾巴做人的原因。
“后悔了?”傅宴舟目光凌了凌,吓唬他。
傅柏被他的目光吓到,稍稍坐正身体,傻傻地嘿嘿一笑:
“没有没有,怎么会后悔呢!盛景就应该交给表哥管理,要不是跟着表哥混,我哪有资格参加这种酒会啊。”
“你那个什么直播作坊,最近怎么样?”
傅宴舟又喝了一口酒,破天荒地主动关心一下傅柏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