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忆谙看着一点也不担心越沛查出薛娆的身份后会对她们不利,反而慢条斯理地拿起一片石桌上的海棠花瓣,素手捻住薄薄的花瓣给它撕成一绺一绺后再吹落到地上。
乔娘:“……”这祖宗不知道着急吗?
安王三番两次能察觉到她们的动作,看次情形越沛应当是不知道宣忆谙的具体目的,故意放任她们行动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把她们的谋划引出来。乔娘如是想。
乔娘拧起了眉头,压低声音试探问宣忆谙:“姑娘,安王殿下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她的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宣忆谙看她一眼轻笑一声,回过头拢起桌子上所有的花瓣拢成一个小花堆,然后抓起一把又撒在地上自娱自乐。
“姑娘……”
“乔娘,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宣忆谙回过身,看着乔娘的眼睛弯了弯,在乔娘欣喜的开口之前又道:“不过那是之前了,现在我一点也不想杀他。”
乔娘:“……为何……”
“为何?”宣忆谙仔细想了想:“因为我和安王殿下夫妇一体啊。”
乔娘一向不喜欢文心翻白眼,她总觉得小姑娘家家的翻人白眼多不雅观,是以只要她看见文心翻人白眼就会训斥文心,只不过文心一向屡教不改,时间久了乔娘说的也就少了,此刻,乔娘突然下意识想像文心一样翻宣忆谙白眼。
不过翻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就把剩下一半没来得及翻的白眼收了回去。
宣忆谙被她这反应逗得一乐,她想可惜文心不在这,不然真该让文心看看,不过要是那样,乔娘以后就没底气训斥文心不要翻白眼了。
乐了半晌后,宣忆谙还是解释道:“越沛当然会查出薛家的事,不过时间早晚罢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尽早查出来,这样我们行事也会比现在方便许多。”
“这是何意?”安王若是查出来只怕会当即将宣忆谙供出来,届时可就满盘皆输,姑娘这些年的隐忍就白费了。
宣忆谙:“你我如此行事有自己的目的,安王亦是如此。我们的目的在某些程度上是一致的,如此我们就是朋友而非敌人。所以让他查,查出来了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有何不可?”
乔娘:“若是目的有变呢?”
宣忆谙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立于院中在飘落的海棠花雨中微微抬头眺望远方那高耸入云灯火通明的聚语楼。
“明日让薛阁着手写状书吧。”良久,宣忆谙才道。
“你目的真是不纯啊,安王殿下。”直到此时才从大长公主府出来耳根子方才恢复清净的越青朔盯着越沛凉飕飕的开口。
越青衡白着一张脸半靠着越青朔配合着点点头:“其心险恶!”
“……”眼看越骂越难听,越沛不满的看着他这两个兄弟:“都是兄弟有你们这么说兄弟的吗。”
“所以三哥对待兄弟的方式就是把我和二哥往火坑里推吗?”越青衡发出质问。
越沛哑口无言,有些心虚的挠挠眼皮,有些不服气的反驳:“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还是担心咱们二哥的人生大事,咱们做弟弟的总得有些牺牲。”
越青朔冷笑一声:“那就多谢三弟的好意,这份心二哥领了。”
越沛皮笑肉不笑:“二哥客气,你我兄弟……”
越青朔一句废话都不想再和他说,绕过此人径直离去。他忍了一下午此时已经忍无可忍,若不是看着越沛是自己弟弟,恐怕自己真的会一脚给他踹出去。
有越青朔带头,越青衡也跟在后面冲着越沛冷哼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溜了。
越沛:“……”
赵寻不知从哪冒出来,同越沛一块盯着二位王爷怒气冲冲的背影隐入夜色,他转头看越沛一眼,发现这位王爷还在那笑,感到颇为费解:“王爷好端端的得罪常王殿下作甚?”
“得罪?”越沛勾起一边嘴角:“我这可是为常王殿下的终身大事殚精竭虑啊。”
若说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从小同越沛一起长大的赵寻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这位王爷就是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