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身上披着毯子,身边陆陆续续有入住的游客经过,清脆的雨声是大自然的交响乐,院子中的小溪水流潺潺,这场景让人心里很平静,很惬意。
因为下雨,山上一团大乌云,六点天就黑透了,张柯和冬哥走过来,把檐下的灯全打开,白年生这才动了动。
“怎么在这躺着?”冬哥问。
“他等人呢,”张柯抢答,然后又对冬哥说:“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也这么等过你。”
白年生转头看他们。
“有吗?”冬哥没想起来。
张柯踢他一脚:“那天雨下得比这还大,我等你到十二点都没睡。”
然后冬哥就搂着张柯说小话。
白年生转回头,拿毯子盖住下半张脸,是啊,他这种行为放在情侣之间才是正常不过的,在人家眼里他一定是那什么“望夫石”。
可他实在不愿意回房间玩手机看电视,他只想等顾诚一进来就能看到他。
“进屋里等吧,这里有风,”张柯说:“你还感冒了。”
“没事,”白年生拉了拉毯子盖好,笑着说:“在这看看院子里的风景也挺好的,你们先去休息吧。”
“他过来估计还要一个小多时,你就一直在这等啊,”冬哥问。
白年生点头,望着细雨飘渺的黑夜,他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嗯。”
张柯对冬哥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进去了。
一个小时后白年生开始频繁看手机,尽管他知道顾诚正在开车不会给他发消息,快七点半了,按道理应该到了。
这时候小雨开始转中雨,打雷加闪电,白年生坐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开车的人不能接打电话,在这样的天气更不应该,他握着手机穷着急,终于在说服自己之后决定打个电话。
也就是在这时,从院门口开进来一辆打着头灯的黑色大G,经过一片小水沟,直接秒变喷水车,在雨夜中霸气的像大猛兽。
车子停稳熄火,人从车上下来,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白年生看到那个身影,激动地大声喊:“顾诚!”
白年生拿起放在墙角的雨伞,还没有完全打开就冲进了雨幕中,他一口气跑到顾诚身边,把伞高高举过他头灯,伞是小型的折叠伞,为了把顾诚护住,他一半身子都在外面淋着。
顾诚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他赶紧戴上帽子,把伞往白年生那边推:“你自己打好,我去后备箱拿酒。”
白年生紧紧跟着他,他穿的还是大拖鞋,这一片地上有青苔,一走上去特别滑,他拽住顾诚胳膊:“等一下,我得扶着你走。”
雨越下越大了,打在伞上噼里啪啦响,天上刮着大风,白年生一手拽着顾诚,几乎拿不住伞。
顾诚没多想,直接把他抱起来,往上垫了垫,胳膊托着白年生的屁股,白年生吓得啊了一声,他搂着顾诚的脖子,两腿夹住了顾诚的腰。
顾诚把他抱到车屁股那块放了下来,打开后备箱,头伸进去拿东西。
白年生头也跟着伸,心潮澎湃地问:“你的车吗?”
顾诚嗯了一声:“我哥给买的。”
顾诚这辆车太精神了,白年生笑了笑:“和你一样霸气。”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是霸气的,顾诚这下美了,他没忍住在白年生脸上掐一下,那上面全是雨水。
酒就拿了一瓶,西班牙的平古斯,但这一瓶的价格都小一万了,顾诚闲着没事是不会买这种酒的,他爸经常给他寄酒,让他学着品,就是为了培养他以后交际应酬,对酒不能一问三不知。
顾诚关上后备箱,他和白年生浑身都湿透了,小破伞不顶用,他外面一件防水外套不碍事,但白年生穿着短袖在他旁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白年生披上,二话不说揽着白年生肩膀往前走。
“不用,你自己穿好,”白年生要往下拽。
顾诚用霸总的口吻说:“别动!”
白年生老实了,心砰砰的,说小鹿乱撞也不为过。
到屋檐下,顾诚甩了甩头发,白年生被溅了一脸水,眼都睁不开,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我给你倒杯开水,”他说完转身跑了进去。
顾诚也进去,看到大堂有客人围坐在一起打牌,嗑瓜子聊天,还有几个小朋友在追着打闹,前台小姐姐也不是上次来的时候那一个了。
白年生端着一个大杯子走过来,顾诚问:“张柯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
“我一个人迎接你还不够啊,”白年生看着就心情很好:“你快喝,这是姜枣茶,驱寒的。”
顾诚身体没这么虚,不至于淋点雨就生病,倒是眼前的人才应该喝。
白年生头发上滴着水,鼻子一吸一吸的。
“你怎么不喝?”顾诚看向他的手腕,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心里一沉,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
白年生抿了抿嘴:“你喝好我再喝。”
顾诚喝了两口,把杯子递给他:“我先去开间房,得冲个热水澡,你也赶紧去冲澡,发烧就麻烦了。”
天上又在轰隆隆打雷,白年生哦了一声,看着顾诚走向前台,他转过身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