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生想了半天,这对他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是我之前的一些事,如果你听过能接受的话,”他问:“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这段路车有点多,顾诚快速看了他一眼:“我靠白白!你别在我开车的时候说这好不好,我现在心率飙升,跟人撞了怎么办!”
顾诚说完笑了,笑两声又开始大笑,白年生却笑不出来,他忧心忡忡地:“你别高兴太早,我、有可能你听过就不喜欢我了。”
“你之前杀过人坐过牢啊?”顾诚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可能。”
前边正好是红灯,顾诚朝副驾驶凑过去,拉着白年生的手说:“我知道有一家法国餐厅的牛排做的不错,晚上去那吃,庆祝我俩脱单,吃过饭我俩还可以去放烟花。”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顾诚的脸,白年生心跳得更快了,他脸色沉重,又说:“有可能你听过之后真的不喜欢我了。”
“你多虑了,”顾诚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坚定地说:“我喜欢你的一切。”
白年生咬住了下嘴唇。
“别咬,”顾诚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上面已经咬出了一个印。
后面有车在按喇叭,顾诚踩油门起步,越过十字路口,他扭头看了白年生一眼:“别琢磨你那些破事啦,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你说给我买蛋糕做好吃的,敢反悔我就揍你。”
十几分钟后,顾诚把车停在创艺传媒楼下,对白年生说:“我在这等你,省得一会还来接你。”
白年生想了一下,他写份辞职报告,然后去找主管签字,按照流程他得跟主管扯一会有的没的,工位上东西不多,一个小袋就能装完,最多不超过四十分钟吧。
“那行,”他解开安全带,从手套箱里拿手机:“我很快下来。”
“不急,”手套箱里还有顾诚的一个iPad,他拿出来,插上充电器:“天黑还早呢,我看篇文献,反正就咱俩,你慢慢弄。”
“嗯,”白年生就要开门下去,又忍不住回头,看着顾诚说:“这次我不会让你等了,一定不会!”
顾诚还是和平常一样笑着:“去吧宝贝。”
办公室里同事们都在,看见他来都很惊讶,但一听他要离职又没那么惊讶了,肯定私下里都八卦过了。
同事几个处久了其实人都不错,尤其是杜维哥和苗姐,很关心地问他为什么离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只说想换份工作。
他打了张离职单,填好后去楼上主管的办公室,在四楼的楼梯口转角,他一抬头,看见站在大飘窗前的两个人,他震惊地瞪大双眼,手里离职单无意识地被攥紧了。
是纪荣!
白年生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他,爷爷去世后,纪荣住院,他在医院里用叉子划胳膊自/残,并且神智不清说胡话,情况相当严重,当天夜里就被送进疗养院,这才过去短短几天,白年生死都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
纪荣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西装,优雅不俗的领带,手工皮鞋,精致的发型,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他和身旁的人在抽烟说笑,那是个很年轻漂亮的男孩,生面孔,应该是公司新签的艺人,漂亮是漂亮,但是脸不纯,笑里藏着心机和欲望。
白年生恰巧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这男孩抽了一口烟,对着他们纪总的脸吹气,纪总不但不生气,还想去搂他的腰,两个人在人少的走廊上干苟且之事。
纪荣看见白年生后立马把这男孩推远了,男孩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总掐了烟,朝一个底层员工模样的人走去。
“我找你好几天了,怎么不接电话?”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纪荣温柔地笑着,但那表情令人作呕。
白年生戒备地盯着他,后退了一步。
这一举动令纪荣皱了下眉,他视线下移,看见白年生手里的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拿的什么?”
白年生不动弹,不说话。
纪荣伸手去拿,白年生随便他看,脸上表情无一丝一毫的变化。
看清写的是什么后,纪荣神色一变,像是即将失去心爱的宝贝:“为什么离职?”
白年生看一眼纪荣身后的男孩,年纪是真小,估计刚成年,他看着白年生的眼神已经有了敌意。
白年生给了那男孩一个赤裸裸的白眼,他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纪荣就是一天谈八个也跟他没关系。
“哎!你这人……”那男生没被人这么对过,一点就炸。
眼见着他要上来跟人动粗,纪荣猛地把他推开:“一边去!”
那男孩撞在墙上,彻底懵了。
顾诚还在楼下等着,白年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他看着纪荣,字字铿锵:“我不仅要离职,我还要和你断的干干净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
离职单已经不能用了,白年生转身下楼重新打,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脖子,那力道简直要将他的脖子活生生捏断。
他叫出来:“啊——”
疼,太疼了。
“你说什么!”纪荣的声音如鬼魅。
“放开!”白年生的劲不敌纪荣,他挣不脱,那双大手像铁钳子似的,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纪荣你他妈放开!你就是掐死我,我那话也照说,你改变不了我!”
纪荣瞬间红了眼,他把白年生往旁边楼上拽,白年生在楼梯上被绊了一下,膝盖磕在台阶上,他疼到叫出声,纪荣不管他,一手拽住他胳膊,一手拽住他衣领子死命地往上拖。
这简直就是一场暴行,那男孩看傻眼了。
白年生大声呼喊救命,心里特别害怕,纪荣是真有可能杀了他,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看到他们纪总发了疯的模样,一个二个也都傻眼。
三楼到四楼,大概三十个台阶,白年生是趴在楼梯上被拖拽上去的,鞋子掉了一只,外套也没了,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快就出现了淤青,狼狈至极。
他嗓子喊哑了,腿还疼,趴在地板上起不来,兜里有手机,他想给顾诚打电话,让他来救自己,一想到顾诚,他就哭了,颤抖着手指解输入密码。
纪荣以为他要报警,把他拽起来,没等他站稳,又非常暴力地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拖。
白年生腿已经站不起来了,等待他的还是毫不留情的拖拽,他哭嚎着,像条破抹布一样被对待,“放开我”“救命”那些话现在说作用已经不大了,隐隐的,他口腔里有血的腥味。
这一层都是管理人员,全部都是公司领导,有几个职位大的,走上前劝了几句,但这个时候纪荣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满脑子都是要把白年生锁起来。
“滚!”纪荣对一个副总吼了一嗓子,这下,再没人敢出声。
被推进办公室,摔倒在地毯上,看着门砰一声甩上,白年生心里想着的,是顾诚还在楼下等他,他知道今天不是他俩脱单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