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说我可有发言权了啊,”顾辞捏了捏他的脸,“你没对我摆臭脸吗?好意思说我,嗯?”
梵未不服气:“谁让你揍我了?”
“我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顾辞给他惊得坐直了身子,“我重话都没对你说过,什么时候揍你了?”
“给你兜里放擦炮那次,就是好几年前,小时候最后一次回这里过年,”将好几年的事拿出来说确实扯淡,但梵未的确是因为这个摆臭脸的,“就那一次,你揍我了。”
“?不是,虽然隔了很多年,但我哪揍你了?”顾辞做垂泪状,“臣妾冤枉啊,我那会只凶了你一下你就哭了,脾气不能发得哄你,没哄好就算了还挨揍了。”
“是吗?”这么一说梵未有些心虚,其实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他已经模糊了,这些事都还是听大人们说的,于是他就没有了底气,“我妈跟我说那会就是你揍我,我不太记得起来了。”
顾辞毫不犹豫地伸出四根手指举起手:“天地良心,小时候你对我来说就是宝,捧着怕摔含着怕化,哪舍得揍你。”
记忆跟顾辞说的出入非常大,梵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音越来越小:“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直觉非常不对,顾辞问他:“那你记忆里我们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像小尾巴天天跟在你后面,但是你总是板着脸让我别跟着你,说你不喜欢我,”梵未也不敢说得太绝对,“反正就是热脸贴冷屁股,我记得的就是这些了。”
“你怎么就只记得我对你不好,”顾辞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记我带你玩,偷偷给你带糖,你怕恐龙我哄你睡觉这些事?我的妈明明是我热脸贴冷屁股好吗?”
被他这么一说,模糊的记忆有些许复苏,也都对的上,梵未更不好意思了:“就记错了怎么了,谁让你有时候对我爱搭不理,还说那些话了?”
“也不是对你爱搭不理,因为小时候我妈老在我耳边念叨你,说你很乖啊很听话之类的,让我学学你,那会就很不服气,想着我一定要狠狠地孤立你,谁让你害我老被我妈说。”顾辞回忆着。
“但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被你萌晕了,小小的我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但是我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很讨厌你了,突然对你好多没面子,所以当着大人的面就装作很讨厌你,其实私底下对你亲脸抱抱我是都来的。”
“奥,”这么一说梵未倒是全想起来了,“原来一直都是这个傲娇人设。”
“咳咳!”顾辞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转移话题,“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当时为啥要往我兜里塞擦炮啊?”
“…………”
“啊,”梵未假装没听见,盯着跑道,“哥你快看,最后一圈有人加速了。”
“没有用,不准糊弄我,快说。”顾辞伸手去挠他的腰。
“我说我说,”梵未捂着自己的腰笑着往后躲,“我说。”
顾辞这才停下动作。
梵未敛起笑:“那会大家都在一起玩,只有你一个人独自站在树下,看起来特别不高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就去问星乔姐。”
顾辞点点头:“哦,然后呢?”
梵未继续道:“然后星乔姐说往你兜里擦个擦炮塞进去就好了,因为她昨天给昭行哥塞了一个,昭行哥只是愣了一下,就高兴得跟她一起玩擦炮。”
顾辞:“。然后你信了。”
梵未看着他沉重地点点头:“显而易见,我信了。”
顾辞:“……”
“你怎么就信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挺委屈的,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顾辞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我就一直赌气,想着你再来不跟我道歉我就不理你了,谁知道你没来过了,越想越气何女士去你家的时候我都不去。”
“。”
梵未很认真地看着他:“因为记忆偏差,我觉得你对我特别不好,我因为那件事也很生气,还讨厌你,我妈说带我来你家我也不想去了。”
“……”
二人一言难尽地相顾无言。
过了很久顾辞才愤愤地掏出手机:“都怪司星乔!赔我童养媳!”
*
“哎哟,我哪知道啊,别怪我了,”晚上放学如往常般热闹,司星乔被烦的受不了,一溜烟躲在梵未身后,“饭团你管管他啊!一整天跟个怨妇一样要我赔他童养媳!我哪知道会这样!”
听说了他俩童年故事的一中人才培训中心全员全在哈哈笑。
“好了哥,”梵未抓住他的手,“都过去了,不怪星乔姐了。”
顾辞没再继续烦司星乔了,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顾辞非常郁闷,直到睡觉也还在摆出发小脾气的样子。
梵未学着他的手法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你小时候不是爱给我打电话吗?”顾辞说。
梵未点点头,又问了一遍:“嗯,怎么了?”
“我给你打过电话啊,从小学二年级到四年级,但是没打通过。”顾辞抱着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梵未诧异:“你还给我打过两年电话?”
“我就打过,”顾辞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你家座机弃用了,也不好意思问我妈要你联系方式,更拉不下脸去你家,其实暑假你刚来那会,我想着你喊我声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像不认识我一样。”
“气死我了,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谁让你装不认识我的!”
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梵未没有觉得胡搅蛮缠,而是学着不去争辩,抱着顾辞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脑袋:“我错了哥,我以后一定不会不接你的电话了,我最……我不会再装不认识你了。”
“这还差不多。”顾辞说着,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能不能说句喜欢我?”
梵未愣愣地摸了摸唇角,憋了半天也才吐出一个我字,最后自暴自弃地将顾辞抱得结结实实:“睡觉睡觉。”
顾辞也不勉强他,说了句好吧便进入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