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顺带解决了瑾瑜所担心的,他在实战中熟而生巧,领悟了核心,用得愈加游刃有余。
最开始定然是担心他的,任务必是有一定凶险的成分在里面的,受点小伤不出奇。
后来时间长了,对他也就放心了些许。
瑾瑜和少宸围着一张桌子,悠闲自得地磕着花生米喝着清茶,饶有兴致地听着说书人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激'情演讲到最后片段。
“…只见那萧仙长手执灵符,丝毫不慌,冷眼看向那团秽物,只见那邪物都怕的抖了三抖!”
“只见那神符对着那作乱的邪物破空一丢,”说书人捡起惊堂木啪嗒一拍,“只听那‘咻’的一声,”
说书的故意挤眉弄眼拉长停顿时间吊了一下听客的胃口,“顿时那金光大作,罩住那怪物,那东西四处逃窜无以遁形,登时化作灰烬泯灭无踪!”
惊堂木再度一拍,台下听客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咱小徒弟还挺出名的。”瑾瑜操着老母亲般的欣慰口吻,夹起一粒花生米,丢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便看见少宸一脸希冀,不禁失笑,又夹起另一粒塞到少宸嘴边。
少宸从善如流地张嘴吃掉,熟练地躲开最开始差点插到他鼻孔里的筷子。
“太张扬不好。”他一脸凝重地低头翻了翻乾坤袋,“我可没屯那么多传送符遁地符之类,怕是不够他用。”
“蠢蛋。”
***
“奇怪,怎么这般安静。”
如今正值临近晌午,城内却是一点声音没有。
他行至城门前,左右找不到守城门的侍卫。
这条路经常出入镖车,没有侍卫查验核对是没有道理的。
他阖眸灵识钻入识海,唤出契印再三确认求助内容。
这个地方一共有三次求助,分别是在五个月前,四个月前和三个月前。
便没有了。
但是任务还在,没有撤去,说明根源还没有解除。
“小生日日打水总是无意经过宅中后院,时常能听见里面传出哭声和哀嚎声,瘆人至极。”
这是第一次求助,应该是个杂工。
“城里时常有人发癫,睡一觉起来人也不认话也不懂,夜里,应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造了什么孽了,自己招惹上什么东西不说,还殃及全城,提心吊胆,生怕第二天下一个被全城人扑倒关起来的是自己。”
“家里也不剩什么,还是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第二次求助,应该是个城民。
“此地有异,罪孽深重。”
简短八个字,萧依便大致猜到了来源。
城里有个平安庙。
每次父亲出镖前,母亲都会带着他来这里烧香求来道平安符,佑他路上平安。
一眼便可知罪孽深重的,除了这里应该没有别人。
怪不得说得上难度高,连最擅长度化一类的佛修都无可奈何。
他默默攥紧用灵力束在袖子里的一直没用上的九阶传送符。
信步走了进去。
*
能够有钱跑出来求助的杂役,必然不是小人家的杂役,大抵问题所在,貌似找到第一个求助者便可行。
可惜进入后才发现,几乎半个城都跑空了,自己知道的多半都成了空宅。
无人指引问题所在,自己更不敢自己冒险去闯,只敢虚虚探出神识检查一下。
整个城里除却灵气稀薄,其余都还算正常。
除了这无处不在的弥漫着的有些怪异的气息。
虽然这气息在他并未离开时就已经有。
但现在这种四处碰壁的情况,只能这样从细节上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
路上也有些胆大的人家透过门缝观察他,但当他刚准备去问些线索时,大都都锁紧大门躲起来了。
也是,闹鬼的城里突然冒出他这么个行迹奇怪的人在路上晃来晃去,搁谁谁都发怵。
他怕再惊扰了他们,见他们有胆怯之意便不再靠近。
*
“诶?他不是萧家那小子吗?”
“对!就是他,我见过,错不了。”
“他怎么回来了?”
“嘘,他不一定还活着了。”
“肃静,”一道算是沉稳的男音响起,那堆叽叽喳喳的妇人乖乖闭了嘴。
“且先看他什么目的。”
萧依就在这道大院不远处四处转悠,耳力胜于常人的他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他们语气中丝毫不掩盖的不信任和打量他并未觉得怎么样。
毕竟他父亲是被冤死的,名声多多少少都有被恶意抹黑过。
但是那一句他不一定还活着实在是捉摸不透。
难道死人还可以像他这般在城里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吗?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心底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死人…
城内死了人都是要埋到城外野郊的,当时家里被抢得家徒四壁,买不起棺木便直接埋在了正庭里。
全城只有他这么一家!
他突然转头看向那条门缝里一排排眼睛,却吓得她们惨叫连连,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自己御风赶了过去。
这一年来的修行倒是淡去了他当年的仇恨,随着眼前周遭逐渐熟悉,埋在心底的怨和不甘又一次涌了出来,就如当年那般急切。
“为什么要舍弃家人踏入仙途呢?”
“我要为家人报仇,否则我绝不会想踏入这条道。”
他不觊觎长生和地位。
他当时只想报仇。
此刻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