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大捷,下面人正在准备祭祀典礼庆祝,不过明天才是正式开场,今天就我们俩一起喝点小酒,如何?”
得到宿黎允准,鬣七笑意更盛,长手搭在上校一边肩膀,细长手指露出袖袍,干瘦骨节分明十指末端延伸几厘米长的锋利指甲,还带着丝丝血沫就往宿黎脸上蹭。
滋——
指甲断裂的声音。
宿黎似笑非笑抬眼,鬣七不动声色收回。
光秃秃小指末端与其他指节对比鲜明,领主大人却只笑笑:“哎,都这么熟,何必呢。”
还何必……
夜莺十分听话跟在后头半米,全程目睹一切,那分明就是故意试探宿黎的贴身防御图腾!
“我这百年来很擅长修指甲。”宿黎挑眉,“如果是你,我可以大发慈悲免费帮忙。”
鬣七连手都撤了回去,脸上笑意不变:“怎么能麻烦阿黎。”
这次之后,几人被侍从指引着进入领主馆宴会厅,餐食酒水一应俱全,歌者舞姬也已经候在一旁。
整个厅内只有两把座椅,并列摆在中央主位,鬣七与宿黎一人一边,其他侍从只配站·在后侧。小兔子毫无礼数,强行挤开一个占位侍从,直直杵在宿黎身后。
“真是可爱的兔子。”鬣七瞥过屠娇娇,任由她去了。
下方表演开场,身着祭祀袍鬣狗引领艺伎,咿咿呀呀小调乐曲从歌者嗓中挤出,不成词汇毫无逻辑。更诡异的是其他舞者舞姿,宛如被提起的木偶,在祭司吹奏指导下僵硬变化动作。
宿黎百无聊赖地倚靠椅背,对下面这种‘艺术’没啥太大兴趣。
又有一波侍从上前,整理两人面前小桌台,把今早宴席新鲜主菜呈送放上。
夜莺眼皮一跳,那鲜血淋漓的肉块怕不是连三成熟都没有,上校真的会勉为其难吃掉?
他现在还不太懂宿黎,但猜测这或许是又一次试探。
果不其然,上校大人……她掀桌了!
盘子碟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宿黎开门见山:“鬣七,你什么意思。”
“你好久没喊过我老师了。”领主大人撑着脸,小刀划切割开鲜血淋漓肉排,嗜血鬣狗胃口大开。
“所以……”那双丹凤眼微挑,闪烁兴奋疯狂,“想试试——”
战斗一触即发。
腐化血液翻涌,主场优势下直接从宿黎座位底下窜出!
然而那连地面都能融化掉的图腾异化血液,却碰不到宿黎肌肤一丝,反而震荡起涛涛浪潮,几乎淹没整个宴会厅。但上校大人甚至还悠哉悠哉瘫靠椅窝,随手朝鬣七方向一指,被长城图腾保护毫发无损的屠娇娇高速出击,鲜红瞳仁划过宏光,刹那之间那把生锈砍刀已经来到鬣七脖颈!
“停。”
就在刀刃即将割下鬣七头颅瞬间,宿黎开口,屠娇娇收刀退回原处,只在领主苍白如死人般的脖子处留下一道血痕。
鬣七笑着抬手,抹掉血珠,浅浅刀痕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初,他看着指尖那血液有些失望:“还以为你会出手,阿黎。”
“娇娇就够杀你。”宿黎端起唯一没翻的茶杯,勾起唇角,“野狗被兔子咬死,有趣。”
被讽刺的鬣七夸张悲叹:“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古人诚不欺我。”
闻言,夜莺表情古怪,宿上校竟然没有反驳?
甚至宿黎还回过头看向宴会厅下方,其他侍从祭司歌舞伎都被她的图腾保护在内,没有遭受腐血无差别袭击。
待鬣七操纵血液融回图腾,整个宴会厅又恢复如初,但空气中恶心刺鼻腥臭味更加浓厚。
宿黎有些不耐地皱眉,身体更歪了些,手肘抵住扶手,慢慢揉按太阳穴。
她的精神图腾已经撤下,本以为死定了的侍从艺伎在高压中继续工作。忽然,领头那位歌者或许是过于紧张,竟然在高音段破音,瞬间脸色惨白如雪。
她还没来得及求饶,一声惨叫回荡大厅,整个人如同融化一般沦为腐血,被鬣七漫不经心回收。
那可是只鬣狗,鬣七的同族。
夜莺唇色发白,紧接着听到晴天霹雳般的话语——
刚刚才随意杀掉一人的鬣七竟然对宿黎说到:“帮我篡位,也该我了,阿黎。”
“我是唯一一个救过你而非背叛的,不是吗?”
鬣狗鬣七向助人为乐夺位王宿黎发出邀请,给出的理由甚至令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