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斯话没问完,郝菲尔就激动着反驳:“没有!”
“他就是这样,喝醉酒就喜欢打人。他曾经按着我的头撞向镜子,生生把镜子撞碎,我满头都是血。”威尔逊的妻子,玛德琳夫人有些悲伤,却不浓烈,“不必隐瞒你们,我和威尔逊这些年的关系并不好,我已经没有十多岁的小姑娘年轻貌美了,他并不愿意搭理我,我也不愿意和他说话。昨天他回来时动静很大,我听到了,却懒得下来看一眼。今天下午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他几乎一个白天都没出现,您没有进他的卧室看一眼吗?”
“他会打我,”玛德琳夫人轻声说,“朝我砸花瓶,我不敢进去。”
厨房的厨师和上菜的女仆已经吓破了胆,纷纷表示自己绝对没有给主人下毒,其他下人给的线索大差不差,眼看问不出什么了,布利斯转身去了威尔逊的卧室。
莫达伊早已在那里,他刚刚转了宅邸一圈,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兴奋地朝布利斯招手。
“你看这个,”莫达伊把从洗衣房翻出来的衣服摊开在桌面上,衣服的纽扣坏了两颗,“这是案发前一天晚上死者穿出门的衣服,洗衣女仆说这衣服送来时有酒味,他那天确实喝了酒。”
“这扣子明显是扯坏的,他应该和另一个人有过拉扯的动作,可能是打架。”布利斯接话,他联想到郝菲尔身上的伤。
“没错,”莫达伊打了个响指,变戏法一样变出一瓶男士香水,促狭一笑,“猜猜我从哪儿搜出来的?”
布利斯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伯爵夫人。”
“你真是和我一样聪明,不愧是警督。”莫达伊并没有依靠魔法,单凭智慧和眼力找到的线索,十分得意,“你觉得这瓶香水属于死者的概率有多大?”
布利斯接过香水,在空气中喷了一下,木质的暖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布利斯几乎可以确定:“概率很小。这香水的使用者应该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伯爵已经四十多了,大概不会用这种……青春洋溢的味道。”
伯爵夫人玛德琳有可能也存在婚外情,联想到伯爵暴躁的性格和两人名存实亡的婚姻,这并不令人意外。
作为真正的案发地,威尔逊伯爵的卧室反倒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已经过去许多天,痕迹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布利斯让莫达伊把从玛德琳夫人找出来的香水放回原位,免得打草惊蛇。
“回去得调查一下玛德琳夫人和郝菲尔小姐。”布利斯说。
莉莉娅调查这些已经轻车熟路了,很快就把两份资料送到布利斯面前,然后惊奇地盯着光明正大走进警署,坐在布利斯位置上的莫达伊看。
“莫达伊先生,”莉莉娅忍不住问,“这件案子也涉及神秘学元素吗?”
“不,美味的小姐,”莫达伊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我是特聘的私家侦探。”
什么?莉莉娅好像听到一个奇怪的形容词。
布利斯站在他旁边,屈指敲了下莫达伊的额头警告:“别乱用词语。”
莫达伊识趣地闭嘴了。
莉莉娅很心大地以为莫达伊真的是用错词了,没在意这个,只是笑道:“莫达伊先生真是博学,什么都会。”
“其实我神学和侦查都一般,”莫达伊谦逊道,“我主要是几何学、数学、天文学不错,当然手工艺我也很厉害,我还会变魔术。”
莉莉娅看着他的目光开始充满崇拜。
“什么魔术?”布利斯一心两用,一边眼睛看着资料,一边耳朵听着,忍不住嘴欠了一句,“只要逃命路上被别人逮住,就能逃脱成功那种?”
莉莉娅以为布利斯在开玩笑,兀自笑了出来,全然没注意莫达伊表情已经崩坏了。
当两人回到家时,莫达伊二话不说把布利斯压在沙发上,质问:“你怎么知道这事?”
布利斯为他的不专心干活付出了代价,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查过莫达伊的事情。
事已至此,不如坦诚,布利斯轻咳了一声,很淡定的一摊手:“我打算和你签订契约,自然要了解你一下,不是吗?”
莫达伊迅速找出布利斯行踪的漏洞:“你去废弃教堂那天。”
布利斯点头承认:“我找亚利安借了他的藏书。”
莫达伊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瞳孔黝黑,布利斯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印记在发热,这是契约的保护机制在生效,防止恶魔伤害自己的契约者。
恶魔生气了。
“阿斯蒙蒂斯,”布利斯冷下脸,“你属于我,你需要向我坦诚全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