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迩守了一夜,彦宁倒是睡得十分舒坦,以至于人来叫她时,她都不大愿意起。
宋迩倒是没凑过来腻歪,站在门口跟没事人一样叩门喊起,彦宁打了个哈欠,听说方霞又是一早来了才起床洗漱更衣。
方霞见了两人又是亲热招呼。这段时间自黄雨烟那事解决后,听总是喜笑颜开,尤其见到她俩最是开心,恨不得天天来,日日来。
她一见彦宁就迎上去,正准备招呼两人吃饭,谁承想见到彦宁脖颈处那道醒目的红印,顿感疑惑:
“彦宁,你那脖子上怎么搞的?”
她一个过来人自然不会想不到那层,只是宋迩脖子上那痕迹被领子遮盖了,彦宁穿的却是低领,这样一看身上这个尤其醒目,只是自己看不着,方霞一提才想起这回事。
“罪魁祸首”心里一惊,下意识拿手捂着嘴强装镇定。
彦宁几乎想也没想,施施然入座。“臭虫咬的吧,是痒得难受。”
一听她这样说,宋迩有些不高兴地看过去,彦宁伸脚踩她,要她不要得意忘形。方霞左右看看两人,倒是习惯她们如此亲近了,对彦宁也有些改观,只是总觉得什么不大对劲。
四人一齐吃了饭,饭毕彦宁才让宋迩拉着那几个到章冠家去。
二人一前一后,中间夹着三个狼狈的男人,这队伍很难不引人注意。彦宁有看到凑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趁乱离开了,想来是给章冠报信的,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说了又有什么用?
她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章冠家门口,抬头看了眼牌匾,几乎想也没想就侧开了一步。
被绑着几人还不明所以,而几乎瞬间,其中一个就飞了出去,硬生生把那本就合的不严的大门撞得大开。
章冠显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些惶恐,他身边那人更是拔腿就跑,看样子像是章冠和他说了什么。
彦宁没闲心管这人,只是等宋迩再把手头两人也踹进院子,先宋迩一步踏进院子,十分神气道:
“如何?这次你又怎么解释?”
章冠这回自然是哑口无言。或者说他如今彻底不敢和这两人对抗了——大人那边久无回应,而一直宣称为光复大宋鞠躬尽瘁的卢见山的信笺却出现在了她们手里。
他心虚,面对俩人直接逼到门前更是无话可说。
彦宁凝视他,半晌后抿抿唇,抬手扶额转身走了,只是在宋迩准备跟着她走前停了停,对宋迩道声:
“动手。”
宋迩心里早就是怨气横生,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豁然开朗——彦宁早前说的那个打服还真是打服,既然这样,那章冠此前骚扰她们,欺负方霞黄雨烟的账是势必要一起清算了。
不过,这种事情她向来是不亲自动手的。
尽管不在军营,宋迩也全然不在乎,冷冷去看早前被丢进来的几个人。
那帮人瞧着章冠这样,也就明白那老大全然靠不住,也没什么念想了,被她一个眼神唬住,乖乖听话过来侯着。
……
半晌后,倒是听不着惨叫了。
宋迩盯着手出来,满脸嫌恶,彦宁在大门等着,看她的样子也猜到了沾了些血,从怀里掏了条手帕扔过来,什么也没说。
宋迩本想擦手,才刚拿起却一下顿住了。
彦宁正往前走着呢,看她不见了人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回头一看她满脸欲言又止,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宋迩终于走过来,垂眸把手帕往她面前递:
“我倒是没见你用过口脂。”
彦宁定睛一瞧,果然是有些褪色的红痕,不大所谓地摆摆手。
“这没什么。那时在镜城,郑妤那厮想保小大夫,装了副水性杨花的模样,不小心碰着我,擦了擦。”
“……郑妤?”宋迩满脸诧异。
她没想到那时还有这事,但说来也是,两人知道的第一个磨镜就是她,且现在再来看,相比宋迩,彦宁还是更敏锐些,那时候若是换了宋迩,恐怕很难领会到郑妤的意思。
不过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尽管不知道这痕迹怎么来的,但想彦宁那性子,郑妤必不可能得逞,只是宋迩心头吃味,甚至隐隐委屈。
她拉起彦宁就往家走,一言不发但步伐极快,彦宁哪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宋迩越是这样,彦宁就越想逗她。
“你急什么?”彦宁跟着她一路脚步未停,嘴里也不歇。“急着回去给你那青梅竹马写信?”
这青梅竹马指的自然是苏钦年。宋迩以为她是吃味了,脸也绷不住了,直接反身把人抱起,更快往家跑,进了房才敢急急忙忙先开口。
“我和她只是幼时见过几面,说的上话,她家业就在京城又是经商的,有什么消息总是更方便的。我此前从不知道我喜欢女子,直到现在,只唯你一人心动,旁人的,只是旁人。”
她委屈得像小狗,彦宁被这些话整得十分脸红,最终拗不过她,叹着气伸出双手把她脸往自己方向扣,轻轻在她唇上一点。
“那有什么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