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一家子，全是变态，更确切一点，一个比一个变态。

“对不起，对...不起。”在他面前，郭圣沅开始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她知道，若是郭巍，还会念及一点父女之情，而他，六亲不认。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让人双耳轰鸣，天旋地转，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要我怎么办呢？狠又狠不下去，善又善不起来，这种人，在我这里，最无用。”最后两字，郭青城咬得极重。

他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只是瞅了她一眼。

地下室的门重重关上，黑暗中，她只听得见郭青城低哑的声音：“乖乖待着，等你想清楚，也等我想清楚。”

悠扬的古典乐再次诡异地响起，郭圣沅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医院长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席露与宋灵正在急救，席慕天掩面拄坐着，若这一变故一定要有人死去，他宁愿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席露。

宋佳明一袭黑衣，踏风而来，他挨着席慕天坐下，缓缓道：“你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席慕天不做言语，此刻，没有心思与他周旋。

“宋灵我带走，你和那女人的事我不追究，前提条件：席露不管生死，原因都是枪支走火。”宋佳明也不强人所难，席慕天对自己，从来是这副德行，若不是宋灵喜欢，他也不用忍他这么多年，他直接道明了来意。

“如果我把监控视频交给警方，宋灵能判几年？如果我将这些东西送到纪检委，你又会判几年？”席慕天冷冷地开口，毫不留情，这么多年的欺压终于到达尽头。

宋佳明往后一倒，靠在长椅上，顺手将资料袋扔进垃圾箱里，毫无惧色，“这些年，你想法设法，哦，不对，应该是无所不用其极，都毫无收获。为什么偏偏席露就找到了，你也不想想？”

席慕天僵坐着，听着他的暗示，听着他的提示，也听着他的嘲讽与鄙视。

“我愿意让她找到什么，她便能找到什么。”

宋佳明站起身来，凑到他的跟前：“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退一步，你别逼我进一尺。”

“别再咬着我不放，世间的清官有几个？”他说得轻巧无比，一如以往的深谙世事。“作为交换，我带走宋灵，还你自由。”

席慕天笑出声来，自由？他梦寐以求的自由竟要用席露的命来换，他半生的谋求算计，运筹帷幄，于宋佳明而言，不过是跳梁小丑，自作聪明。

临走之际，宋佳明悠悠地再次开口：“哦，对了，你听过一句话吗？”

席慕天正面迎上他的视线，听见他轻笑出声：“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