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哥,我出门了,中午不回来啦啊。”宁纯风风火火地背着个鹅黄色挎包出门了。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一点儿不稳重。”宁振满脸笑意地说着。眼底满是自豪。
刚入夏后的天气,已经完全可以换上单衣了。宁振和柳予安坐在院中遮阴棚下,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小宁简满园闲不住地疯跑,正追着一只不知哪里蹿出来的四爪皆白、满身橘纹小猫呼哧呼哧直喘。
“小念,三字经都背完了吗?”宁振远远地喊着。
满头大汗的宁念停下追猫的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爷爷,又看了看一旁的柳予安,咧着嘴笑着点了点头。
“过会教你打算盘,别跑了,消消汗。”宁振远远地喊。
远处的小橘猫被追得无处可逃,猛地折回从宁念□□下蹿了回来。
喵里喵气地蹦到了躺在躺椅上的柳予安腿上,而后和腿的主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喵~”小橘猫奶里奶气地出了声。回头看了看跑来的宁念,转过头呼噜呼噜在柳予安腿上踩起了奶。
小橘猫尖锐的指甲有频率地收缩着,衣服被勾起了丝。
柳予安没敢动,也没敢摸。反倒宁念跑过来站在旁边看着踩奶的猫,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伸出了手,如愿以偿地摸到了猫头。
而后,这只吃软不吃硬的小橘猫,天真地被一块肉干圈到了宁念怀中。
“我老头子也出门走走,予安教小念算盘口诀吧。”宁振如是说,而后便悠哉悠哉地出门去了。
徒留柳予安和宁念大眼瞪小眼。
天晓得柳予安根本不会打什么算盘,连心里的小算盘都打不明白,嗯……那什么,小九九能行吗?
于是。
“小念,之前学过数数吗?”柳予安将抱着小橘猫的宁念抱到自己身旁的带背木椅上,耐心地问道。
宁念摸着小橘猫,懵懂地歪了歪脑袋,“壹贰叁肆伍?”
“是的,小念真棒,可以数到多少了?”柳予安声线温柔,对待孩子有说不出的耐心。
“我可以一直数下去的。”宁念闪着星星眼,一副求夸的小表情。
柳予安笑着摸了摸宁念的头,“大哥先教你乘法口诀。”因为算盘大哥也不会。
宁念的确是聪明的,大概宁家也的确没什么笨人,乘法口诀没几遍便记住了。
柳予安理所应当地放了宁念去玩,宁念也重新放开似是如蒙大赦的小橘猫,又满院追着跑了。
宁振似乎也发现了新天地,中午回来匆匆吃饭后便又出门了,说是遇见了知音老伙计,就在东巷豆腐坊旁,有急事可以去寻他,破天荒地连晌都没歇。
风和日丽的下午,仿佛除院子里多了一个满头大汗跑来跑去的宁念,柳予安还是很清闲。
于是,教育从娃娃抓起,柳予安拿了纸笔开始教宁念写数字,算个位数的加减,其中还夹杂了刚背的个位数乘法。
宁念疯玩起来像个野孩子,但静下心又能十分专注地学进去。乖巧聪明的宁念让柳予安格外喜欢,教起来也十分卖力。
后来的几天,宁纯依旧早出晚归地去约小姐妹玩耍,宁振也喜笑颜开地无事便寻自己的老伙计,时不时也带上宁念一起。
柳予安后知后觉地想到,“啊,原来闲散的只有自己啊。”自己在安平县唯一的朋友,也只有要星晨了。
可要星晨有着自己的差事,终是不能像自己一样日日闲散。
这日下午,日头过了最炽热的高度,温度也适宜了下来。柳予安照常在院中教着宁念写写画画。
专注间,一道人影遮住了夕晒的日光。
“小简?”柳予安眯了眼抬头,笑了笑。
宁念从凳子上下来,欢喜地抱上了宁简的大腿。
宁简顺手摸着宁简的头,心情不错地说着,“大哥教什么呢,这么专注。”
说完便随手拿起桌上铺散开来的纸堆中的一张,倒过来倒过去地翻了翻,不知该以各种角度去看。
柳予安看了看日头,顺手开始收拾纸张凌乱的桌面,“闲来无事,便教小念写写数字拼音之类的。”
宁简看了看手中的鬼画符,又盯着眼下正在收拾的柳予安。
柳予安并未抬头,又随意说道,“对了,我也不知算盘该如何教,有时间你先教我,我再教小念吧。”
一时间未听到宁简回应,柳予安便抬了头,恰好和宁简对上了眼。
只见眼前宁简一脸懵懂,红唇轻张吐出一句将柳予安听懵的话。
“大哥,数字拼音是什么啊?”宁简如是问。
二人面面相觑,带出一番哑口无言的寂静。
“小念去玩吧。”宁简拍了拍宁念头。
宁念奔着墙头舔白爪的小橘猫去了,小橘猫“喵呜”一声,欲迎还拒地逗着宁念满院跑。
从宁念身上回过视线,柳予安先开了口,“原本是爷爷让我教算盘,可我不会。”柳予安看似苦笑着轻叹了口气,垂着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大哥可以也教教我吗?”宁简真诚地问询,并没有丝毫预想中寻根问底一探究竟的咄咄逼人。
柳予安怔愣了一丝,几乎有些不可思议地表情,就这么直观地随着一声带有疑问的“啊?”展现出来。
柳予安将阿拉伯数字一一对应到文字下,而后简单演示了加减乘除竖式,明显的逻辑规矩可以让一名成年人快速掌握。朗朗上口的乘法口诀更是让宁简有丝恍然大悟。
“那,拼音又是?”宁简乘胜追击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