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云携又喝下第三杯。
她以为,若能从国政上改变,或许一切就有转机。
可是,太难了,相当于把她这条路也堵死了。
她又陷入了迷茫中,毫无头绪。
就连徐如月可能都救不回了。
“皇上。”
“臣身体不适,想先下去休息。”
皇帝兴致也寥寥无几,一旁的曹公公点头,也就代表默许了。
赵观澜拉着沈云携,一把落入怀里,她坐在他双腿上,沈云携条件反射性挣扎挣脱,却被他按得死死的不得动弹,殷独将二人一齐带了出去。
皇后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们身上,便召来身边的丫头,贴耳吩咐了几句什么,丫鬟得令也偷偷跟了出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一路无人,他们穿行至后花园,沈云携重重咬了他一口,这才得此机会挣脱下地。
赵观澜低眸,看着虎口处留下的血齿,忍不住锐评一句。
“刚刚在殿上倒是能言善道,现在怎么就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凶野蛮横。”
沈云携没有闲工夫理会,她刚想走,却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在跟踪着他们。
“是皇后那边的人。”
他早就知道了。
跟了他们一路,也是想知道他们的动机。
“真没想到,你揽悬赏令竟也是为此。”
也?
“...难不成,你也是?”
“我?”赵观澜笑意更甚,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你看我有这闲情逸致吗?”
“南岳江都又不是我的天下,我只管吃喝玩乐,活得尽兴自在。”
“那你为何揭悬赏令。”
沈云携明显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不是说了吗,玩。也想讨要一个赏赐。”
他回答得坦坦荡荡,也符合他风流不羁的个性。
若是哪一天真的转性了,那才是不正常。
“不过...”赵观澜话音一转,故作深思一番,“你讲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可是皇帝心思深沉、疑心又重,再加之旁人的煽风点火,想必差不多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说得没错。
南岳江都能有今日局面,与历朝历代皇帝脱不了干系。
身居高位,容不得普通百姓忤逆质疑。
改变非一朝一夕,而是慢慢发现问题、再去根治。
皇帝暂未发现根坏在哪里,自然也不允许旁人指责,而是要等某日爆发,或许才懂。
血和泪的教训,才会使其站起。
空有满腹经纶,有时候也未必见得是好事。
“娘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冲她笑了笑,随即便走了。
独留沈云携一人站在原地,她想了一会儿,也终于明白了。
这赵观澜...
非她刻板印象那般。她心下不知是什么东西,竟在微微动容。
赵观澜离开之后,皇后派出来的人还尾随着她,看来是朝着她来的。
他带她出来,也不是只想说这番话,也是为了给她救徐如月的机会。
他眼尖心细,一观宴席上的诸多动荡,看似漫不经心、片叶不沾身,却是有筹谋。
她不熟悉这宫内布局,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闯出个不敬之罪。
沈云携刚想使用异瞳系统,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拽过,躲在了一座假山之后,
一阵阵厚重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原来是有御林军在四周巡逻。
今日宫宴,为防有刺客乘机潜入,皇宫内守卫更加森严了不少。
御林军远去,沈云携松了一口气,那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也松落下去。
她一侧眼,对上一双熟悉深邃的眼眸。
李奕承躬身,为方才情急之下,自己的无礼冒犯之处而表歉意。
“唐突了。”
沈云携没多言,端了端姿态,同样回礼。
“瑞亲王。”
李奕承笑道,戳破她。
“沈郎君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