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冷风中,马夫和京墨就这般对视着,京墨隐约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麻,车上熏香所产生的效果也让他头痛欲裂,只不过面上不显罢了。
那马夫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京墨,脸上还是挂着那憨厚老实般的笑容,但却不做任何退步。
只见双方都这般对峙着。
过了许久,马夫这才摆手让身边的人收起武器。
京墨挑眉笑道:“怎么?这便是同意了?”
眼前的那人眼神幽深,他直勾勾的盯着京墨,脸上的笑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听见他带着些许恶意的开口。
“怎么会不同意,如若空手而归,到时候怕是连我这条贱命都要拱手送上。”
京墨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甚,双眼弯的快成一条缝了。
他缓缓道:“那就烦请带路了?”
说罢,还微微弯身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夫暼了一眼京墨,随即冷哼一声,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转身便朝原先官道的方向走去。
“需要蒙上眼吗?”
听到身后青年的声音,他顿了顿,回头看着身后那人,身上披着一件殷红的披风,衬得整个人更加多了几分的媚色,只不过……
他将视线移到了京墨腰间别着那块玉佩。
半面饕餮。
马夫目光一顿,却并没有回头搭理青年,只是继续摆手示意。
不过一会,京墨眼前就一片黑暗。
他有些可惜的感叹:“唉,早知如此就不提醒了。”
只不过,语气并没有多少惋惜的感觉。
视野消失的前一瞬,京墨目光微垂,他自然不想去讨一些脸色给自己,只不过便是注意到了,那人总时不时的打量过来。
目光让人后背发冷,又刻意回避。
京墨别了别姿势,指尖轻抚过袖口,唇角浅浅上扬,心下一沉,曲起手指叩了一下玉佩。
对方大约在意这物什。
被遮挡住视线后听力更甚,身前那人像是用手拨开挡路的灌木丛,发出的声音在周围异常清晰。
“公子上车吧。”
不知隔了多久,京墨听到身边有人说着。
他轻笑一声,颇有风度的颌首应答:“有劳了。”
待他一上车,那些跟在马夫身边的大半数人便一齐钻身上车,其中有人似乎还拿出了麻绳,捆住了京墨的手腕。
随后有人在他腰间摸索着,被他藏在袖间的刃片便被取走了。
“唉,真是谨慎。”
京墨浑身动弹不了,周边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即使双眼被蒙住,也能感受到来自身边那些视线,只得无奈的长叹一声。
黑暗里耳力当更甚,果不其然,便听到了马夫一甩马鞭的声音,整辆车顿时颠簸了一下,缓缓动了起来,随后车的速度便越来越快。
整辆车顿时疾驰驶出,直直的奔着某个方向前去,在雪地上落下的轮印,也因大雪渐渐被掩埋逐渐消失痕迹。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京墨心大的很,可能是为了缓解头痛,便阖眸浅浅睡去。
中途间,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挪动,却不知为何睁不开双眼,只能感受到对方将自己带到了屋中,而后关上了门。
待到他能够再次控制睁开双眼的时候,虽然还是被蒙住双眼,可也脸色阴沉的忒了一声:“真不愧是小人得志,竟然又用那什子迷药。”
他嘲弄出声:“现在好了,非要救那摄政王,连身上的匕首都被收了。”
话是这么说着,可他还是起身站了起来,细长的手指微微向上勾起摸索着结结实实扎在手腕上的结。
“打的还是死结?”京墨摇了摇头,懒声长叹,“啧,还以为能钻个空子。”
或许是为了找点事情做,京墨维持着被绑住的不适感,依然自顾自的在整个空间内晃悠,他四下走了走,用身体丈量着周边的大小。
不消一瞬,他便讥笑了起来。
“只有大概三丈四尺的地方,”他稍微弓着腰,左脚在地上碾着,听着地面上的声音,“甚至只是将四周围了起来,不做地铺,果然如此。”
看来不是老巢啊。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便止住了,直起身来,望向耳朵里,刚刚听到声响的某个地方。
还真是及时。
他正这般想着,顿时如他所想的那般,他听到有人从外拉开了门走了进来。
京墨懒洋洋道:“是否需要我欢迎您?”
对面的人即答:“那倒不必了,京公子。”
京墨侧过脸,轻笑出声:“看来怕是熟悉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