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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乡遇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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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抬手勾了身侧之人肩膀,笑道:“李兄,可再来猜猜这位小兄名字含义。”

李寻欢一直注意着那少年,此时沉吟瞧去,笑嘻嘻一时无语。

这少年虽这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却不会有一人忽略与他,实在是他当真生的一副俊俏面孔,不过十七八岁年龄,男孩子正有些雌雄莫辩,他若再年长些,或许便不会这般柔美相貌,但此时瞧来,却是天下凡男俗女皆比不得的美貌。

当真如何美法,却不描述,便是在场三人,楚留香之俊雅飘逸,李寻欢之儒雅俊俏,胡铁花之英姿豪迈,皆是不差相貌,但比之这少年,相差却不止一二。

但见他一举手一低头,眉眼含笑,唇齿生香,若偶得一见,说不得便瞧痴了去。

李寻欢笑道:“敢问小兄名姓?”

那少年露齿一笑,脸颊微红,大眼中竟有害羞之意,开口清雅干脆,“在下上官昱,本地人氏。”

胡铁花跌足道:“你说了名姓,哪里还有猜的乐趣?”

上官昱微微垂着头笑道:“胡大哥,你莫为难人家。”

李寻欢瞧着他,似乎当真瞧痴了去。

这确实是极致相貌,但他一生行走,见多识广,竟会痴迷于色相么?

上官昱当真被他瞧得低下头去,见他半晌不转眼,不由缓缓抬头,迟疑道:“李兄可是瞧在下有什么不对?”

胡铁花哈哈大笑,“你长着一张比娘们更漂亮的脸,李兄自是瞧呆了去。”

李寻欢转开了眼,瞧一眼楚留香,沉吟笑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楚留香瞧着他,没有说话。

胡铁花叫道:“有话就讲,吞吞吐吐做什么道理。”

李寻欢道:“上官小兄之名,颇有玄机,昱者,光亮也,有道是日月不能相容,若得宽和心胸,方福寿无限。”

上官昱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胡铁花道:“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上官小弟太没有男子气概,有些娘儿们模样,这却是误解,他虽看来柔弱腼腆,举止也有些别扭,却是个豪迈性子,便说喝酒,他能不停歇的和我连饮三昼夜。”

李寻欢笑道:“胡兄言重了,在下原不是此意。”

胡铁花却言犹未尽,一手重重搭着上官昱肩膀,大笑道:“我单说一件事,你便知我所言不虚。且说上官小弟有一惊天动地之大事,为天下他人所不敢为,我说出来,李兄必然要佩服与他。”

李寻欢脸色一变,却瞬间恢复正常,笑道:“何事如此稀奇?”

胡铁花道:“上官小弟有一雅好,当世之骇俗,若是寻常人,自然百般遮掩,他却坦荡荡不惧人言,此等行径,岂非大丈夫所为?”

李寻欢注意到上官昱低垂着头下撇嘴冷笑,心里沉吟,面上笑道:“哦?胡兄说来听听。”

胡铁花大声道:“上官小弟生性不喜女子,只喜男子,谁遇上这种事会对别人说?他却似乎不遮不掩,你说上官小弟值不值得敬佩?”

当时客栈之中客人甚多,此言一出,便是吵闹庭市,也不由为之一静。

上官昱失声道:“胡大哥,你,你怎说出这等话来?”

李寻欢瞧一眼楚留香,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奇特。

胡铁花大声道:“这话怎么说不得?老臭虫,你倒说一说,这话说不说得?”

楚留香脸色却也有些古怪,若非胡铁花已经醉了,早该看了出来。

楚留香温笑道:“这却要看上官兄了。”

好个上官昱,初时惊愕,转脸便笑,“胡大哥抬举,小弟自然受用。”

遂连连劝酒。

至此,诸人不再多言。

至此,李寻欢更不多开口,酒过三巡,他只是眼神偶尔瞧着上官昱,沉吟不语。

他本也不是多言之人,能与胡铁花玩笑其实已经颇为难得,而若非楚留香在侧,胡铁花又是楚留香最好的朋友,他也不见得便玩笑的起来。他一生漂泊江湖,少年之时尚且不觉,待得年岁渐长,周身孤苦,竟难觅一知音来解心胸烦闷,便有铁传甲镇日陪伴,依旧难掩寂寞,虽说他本性沉静不喜多言,依旧是痛苦难忍,寂寞难言。

是以得遇楚留香,一时竟有些忘情,而胡铁花此人,本多豪迈,无论是谁,遇上他都难免要笑一笑,抛除烦闷来高兴一番的。

而再观之,李寻欢之玩笑如何,又何曾影响其心境半分?在得知上官昱姓名之后,更是忧心忡忡,心思沉重。

楚留香自始至终便不曾开口,李寻欢无故又怎会来此?若说是为了他楚留香,却也未免太过觍颜自大,那李寻欢来意如何?

他一直瞧着上官昱,莫不是与上官昱有关?或者说,与上官云有关?

宾主尽欢,趁夜而散。

楚留香踏月而来寻李寻欢。

华灯初上,胡铁花早已酒醉酣睡。

楚留香提了醒酒茶来,进门便笑,“我只望你别同小胡般,碰都不碰茶。”

李寻欢又如何睡了?他本便在等着楚留香。

茶香味浓,满室清香。

李寻欢道:“我很好奇,楚兄如何与上官昱交厚。”

楚留香沉吟道:“小胡与他感情甚好,我到此地也不过三日。李兄可是为了他而来?”

李寻欢道:“是也不是。上官姑娘曾有意寻我,欲问楚兄行踪,那时楚兄早已不在,恰徐锦绣伤重,上官姑娘走不开身,遂拖我前来通信,求楚兄助她一力。”

楚留香笑笑,“只怕上官云托的是李兄助她吧,李兄又怎知在下正在丹阳?”

李寻欢一叹,“是这么说不错,我却也不好参与此间之事。”

穿越时空,本就是惊世骇俗逆天意而行,又怎可随意插手他事?

但话说回来,天意既让他寻来此间,或许另有安排也未可知,不是?

楚留香道:“上官云所托何事?”

李寻欢道:“上官逍遥之死非同寻常,另有他因,上官云猜测其为上官昱可能有弑父之举。”

饶是楚留香,听得此言也不由勃然变色,天道人伦,当是时,父亲为天,弑父乃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凡人是想也不敢想。

楚留香道:“此言当真?”

李寻欢叹息一声,“若无实据,又怎好随意中伤他人?我观那上官昱虽颇有城府,却也不至如此丧心病狂。”

楚留香沉吟着,忽笑道:“李兄远道而来,可疲惫否?可有兴致陪我一同踏雪赏梅?”

楚留香自不会随意说出这等话来,他这般说,自有用意。

李寻欢眼神几转,笑道:“不胜荣幸。”

二人遂推窗而出,楚留香在前引路,李寻欢紧跟而行。

不多时,路途渐偏,道旁多有树木,再行数里,空气中竟隐约幽香,触目处,当真有层层梅林在前。

楚留香笑道:“此间恋梅庄,主人名黄氏北静者,本有数面之缘。”

李寻欢本当他所言踏雪寻梅乃是托辞,出门之意,谁知当真寻得梅花。

楚留香又怎知,李寻欢此生,众多树木,最喜便是梅花,最惧最伤,也是梅花,他的院落之中,只有梅花丛丛,而梅花盛时,他便多是花下黯然,饮着愁苦酒。

或许已经成了习惯,每见梅花,他必伤情。

楚留香察觉他脚步慢下来,脸色有异,诧异道:“李兄怎么了?”

李寻欢勉强一笑,却已掩藏不了悲苦落寞,便是友人陪伴在侧,另有要事当为,竟一时也脱不了自家愁绪。

楚留香察他颜色,徐徐笑道:“此等佳境,自当悠然欣赏,踏花行路,岂非焚琴煮鹤之道?”他当真缓下脚步,徐徐行走。

李寻欢仰天一声吁谈,一时吐了烦闷心思,方笑道:“楚兄自好兴致,当此佳景,原该花下对饮,秉烛长谈。”

楚留香叹息一声,道:“莫说长谈,我原只当此生与李兄再也无缘,谁知天意自有安排。”

李寻欢眼神一转,含笑瞧着他,悠悠道:“何必言天意如何?你我皆非信天命之人,若言再不相见,便该斩断一切牵连才是。”

他说的自然是楚留香明知上官云在李寻欢那方世界却留她不管之事,这话说来,楚留香竟也面上稍红,一时呐呐。

李寻欢言语淡淡,道:“楚兄可依旧有那般心思?”

楚留香却话题一转,“今日小胡说到上官昱自言喜好男子之事,李兄如何看法?”

李寻欢笑瞧他一眼,道:“人与人毕竟不同,宣扬与否,端看个人心境,又何来大丈夫与英雄之分?”

他竟滑头端开楚留香问话原意,便同楚留香避开他问话一般。

楚留香叹息一声,笑道:“回思三月余,在下只感激天意有此与李兄一遇,既不知能否再次相逢,便只感念怀想罢了。”

他这次说话老老实实,其实他本也从来不是老实之人,说这番话,只因对象是李寻欢,不愿相欺与他。

李寻欢叹息一声,沉吟良久,才道:“此次外出来寻,他乡相遇,当与楚兄大兴方归才是。”

楚留香大喜,大惊,只道:“你……你竟如此想么?”

李寻欢既有喜,更多悲伤落寞,竟一时哀叹不能语。

楚留香虽有怜他惜他之意,又如何能明白他的心思?

又有谁能明白,此时李寻欢是何心境,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又是何等悲伤自苦,自我唾弃?

但人性哪,你莫猜,飞蛾尚有扑火之心,况论万物之灵乎?

只李寻欢此人,太过温柔,太过多情,情到深处,伤人伤己之余,更有何用焉?

但无论如何,话语即已出口,便自有其作用。

此等情境,二人相视而笑,却早已非朋友之谊,早已蕴含了别样因素。

若论此事当成,原该赞一声楚留香巧绝妙人。

当日楚留香在葫芦谷监牢之中说出那番话来,莫说他自己尚且摇摆未定,便是李寻欢,又如何接受的了?若楚留香当时当真有更进一步之意,李寻欢莫说不会顺从,只怕是激烈反弹回避。

而二人却是以朋友之礼告别,通过时间来沉淀这段奇哉难言的情事,回想牵念之余,冷静下心思来对待,时日当久,虽有忘记抛却之嫌,却阻不了思念遗憾作祟,是以饶是李寻欢,竟也被时间磨出别样心思。

事已当此,只得叹一句楚留香的高明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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