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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异故肘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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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这几日早出晚归,是为寻找海鹰下落,楚留香虽没有问,却也知晓,楚留香不问,胡铁花自然也知道,故而胡铁花寻得线索,立即通知了楚留香,自行先自跟了去。

楚留香寻了他留下的线索而行,不觉间出了城,荒僻小道,不见人影,线索忽断。

楚留香有些迟疑,这种地方,既无大道,小路最多,大雪又无半刻稍停,便有脚印,也早盖了去,却是难寻了。

迟疑间,忽听“吱吱”踩雪之声,若非细听,当真被落雪之声盖了过去,人影却是近了。

一条黑色又尖又细的身影迅速滑了过来,却也当真是滑,积雪本极松软,他却似踩坚实地面般脚下一点下陷也无,不论其他,这一手轻功功夫便极为傲人。

那人近了,面如削,眼如刀,躬身行了一礼,开口平平声音道:“阁下可是楚香帅?”

楚留香道:“不才便是楚留香。”

那人道:“我家主人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他既不待楚留香发问,也完全不看楚留香表情,说完话转身便行,脚步不见如何迅疾,速度却极快。

此等怠慢,既是无礼,更可能陷阱,楚留香却跟了过去,因为他已经看清了那人衣服,那套衣物颇为眼熟,却是海鹰所着之物,劲瘦狭窄,仿若鳄鱼皮般,这身轻功,也与海鹰极为相似,其高妙处,甚至更过之。

雪中既无标识,更无光阴,那人在前行行转转,不多时忽觉眼前一片开阔,竟是到了荆水边上。

天寒地冻,荆水早结了冰,此时冰面之上,却依稀有物,再近了些方看清乃是一艘极为华丽坚实的大船,船身数丈,雕花钻金,极尽奢华之能事,更近了瞧,只觉其一钉一木皆有讲究,便是楚留香,也不觉眼前一亮。

其船固然好,出现在这里,却十分突兀了。

地趋平原,荆水宽阔浩渺,船在荆水中央,其灯华闪烁,装饰齐整,便是江边,也不闻其有声。

那人只道一句,“我家主人在船中久候。”遂一头扎进了江中。

水面有冰,他破冰而入,瞬间不见,俄尔见其浮于船左,早有人接应之,亦是鱼皮黑衣,却丝毫无对话之声。

船距江岸有近十丈距离,便有通天神功也难一跃而至,楚留香虽则水性颇佳,若让他水中而往,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的。

时至隆冬,周围除去皑皑积雪,连枯瘦枝干也难寻,他亦轻身而来,却寻如何物事过去?

他忽然笑了笑,他的手中已经捏了一物,细细瞧去,却是那海鹰银饰,如此小小一物,能帮他渡江而往么?

他忽然朝江上半空抛出了银饰,身形随之而往,亦不知是人更快还是物更快。人高于物,一脚踏上,物尚未下落,便被他一个鹞子翻身给再次抛入空中,此次物虽高,却不远矣,随他斜斜下落之势,竟近了水面,他却拿手接了,借物再落之势轻压而重起,物只距冰三寸而未湿,却已再次被他抛高了去,这次既远且高,竟直往那船头飞去。其去势固急,楚留香竟比它还快,只觉他自水面斜而直飞,一手捞住银饰的同时,双脚脚尖轻飘飘点上了船沿栏杆,踏阶梯般踏下了三尺高栏杆,含笑而往,手中银饰悠悠然转了一圈,极尽闲适。

说他夸赞功夫也好,这一手平眼看去,直如彩蝶翻飞,佳人起舞,动作曼妙之余不见丝毫仓促,优雅到了极致,精彩到了极致。

此等功夫,安敢有人不赏乎?

果然有人拍起了掌,大笑道:“妙哉斯景,楚香帅之名诚不虚也。”

楚留香的笑容却忽然僵硬,不是因为碰到了熟人,而是因为这个人根本不认识。

他早料定船中之人必为海鹰本人,又有谁能有这等排场?但这人却不是海鹰。

正因为这人不是海鹰,正因为这人只是安坐着便有的气魄,饶是楚留香,脸色也不由变了。

这个人有着一股王者霸者之气,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五岁,不太胖也不太瘦,不太高也不太矮,其天庭开阔有光,鼻梁瘦削硬挺,嘴唇如刀,眼如利剑,此等长相,断非庸俗之人能有,这乃是性格坚硬所打磨而出,能有这样一张脸的人,一定不会屈居人下。

他不是海鹰,也不是海鹰属下,那么他是谁?

他不过闲散坐着,手中的茶杯刚刚放下,清茶芳香,丝丝热气正徐徐而冒。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忽然抱手躬身一礼,笑道:“阁下必是海鹰。”

那人没有惊讶,只是笑道:“何以见得?”

楚留香却叹了口气,叹息道:“能与史天王比肩者,原该有此气魄。”

那人若有所思的瞧着他手里的银饰,笑道:“阁下此言有未尽之意,这银牌跟随我多年,又如何在阁下手中?”既如此说,他也便是默认楚留香所猜不差了。

楚留香笑了笑,“意外得之,既寻得故主,当完璧归还。”

他递过了银饰,海鹰也不推却,接过了,叹息着,道:“这银牌原也无有什么珍贵,却是我幼时佩戴之物,父母所赐,安敢弃之?前不久却被人盗了去,原想必然失却,却依旧归了我手,可不是缘分未绝?”他只拿着银饰喃喃自语,话语未完却又忽然大笑,“等闲物事尔,安有贵物而轻人之理,楚香帅啊楚香帅,你我同在江海,比邻而居,竟是但闻其名不知其人,何其憾哉?今日偶遇,又何其幸哉?哈哈,我本不饮酒,香帅可愿受我清茶一杯相敬?”

楚留香亦大笑道:“海先生何其年少有为,今日相遇却乃平生快事,茶亦有道,茶又何妨?且敬卿尔。”

入口苦而后甘,继而清香肺腑唇舌,楚留香笑道:“此乃云山茶尔,海先生好雅致。”

海鹰大笑道:“得遇佳友,如何不奉好茶?”

楚留香道:“既有好茶,如何不请另一位朋友共饮?”

海鹰惊讶道:“还有何人?”

楚留香哈哈笑道:“在下前来之前,便早有故友访先生,如何询问他人?”

海鹰笑了笑,“原来说的是花蝴蝶,胡大侠却不像香帅随和,却是连我一口茶都不愿喝。”

楚留香笑道:“这世上若还有一人连一口茶都不愿喝,那个人一定是胡铁花,海先生既知小胡之名,便只得不怪罪了。”

海鹰眼神只在楚留香面上巡视,徐徐饮了半杯茶,方笑道:“香帅既有此言,我又怎能怪罪?”遂连击二掌,便听脚步声颤颤,不多时,被束了双手的胡铁花被一人携了出来。

胡铁花瞧见楚留香便直奔过来,楚留香也早迎了去,仔仔细细瞧了,才解了他手上绳索,便听胡铁花连连抱怨,“老臭虫啊老臭虫,何时竟变成了老乌龟,来的可真慢。”他虽抱怨,面上又如何有恼意?

楚留香笑道:“我倒想来得快些,你标记却太也混乱,让我好找,若非海先生遣人来寻,我也当真一时难以寻来。”

胡铁花冷笑一声,“先生么?谁敢当先生之称?莫不是偷偷摸摸暗地里搞偷袭的小人?老臭虫何时竟香臭不辨了?”

海鹰笑道:“胡大侠却是误会于我了,我来此地不予张扬,原本得知二位也在丹阳,遂欲遣人来请,却不想胡兄不请先来,一时无奈,只得委屈了。”

胡铁花道:“原来这是请我之法么?奇哉,又偷袭又捆绑原来是礼遇于我。”

海鹰笑道:“我若想害胡大侠,阁下安能在此?”

这却也是实话,既然抓得到人,如何处置还不是主人心意?而胡铁花所言偷袭,却也需探究了,海鹰一帮人轻功之术皆十分怪异,归类于歪门邪术也无不可。

楚留香道:“海先生欲请在下等,意欲何为?”

海鹰道:“闻名而不见面,欲一相识尔,其一也。”

楚留香哈哈一笑,“何等荣幸,却不知其二如何?”

海鹰道:“我此次前来,一则寻回这旧物,二则寻回一故人,那人盗我物事,污我之名,此来必诛之,此二事皆与江湖无干,便请有心人勿相疑尔。”

楚留香道:“可好相告此人名姓?”

海鹰笑道:“此家事尔,安能污佳兴尔,来,茶以表酒,卿当满饮。”

此海鹰若为真海鹰,彼海鹰又是谁?莫不是他口中之窃贼?那银饰岂不正是他故意遗失于楚留香的?海鹰说到污他之名,莫不是说那人借了海鹰名姓欺瞒于人?

却说那厢李寻欢等候。

他早已燃了灯,灯油已经将尽。

他已经准备睡去。

楚留香此去,当真难于断定何时可以归来。

异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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