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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谁家雨中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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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甚好。”

左右两条山道,二人各占一条,如此便可免了作弊之途,二人却不知这两条山路是要汇聚一处的,是以翻过山头迎面撞上之时,便只有笑了。

以往相争,李寻欢总爱让楚留香三步,楚留香不依,有时便着意加速,有时几乎拼尽全力,那时李寻欢便要落后许多,楚留香心里暗恨,李寻欢这人鬼似的,永远精明,永远守护底线,没有人可以探触的底线,每每心中被钓起的些微较劲儿心思,也总是被他高高吊起,没有答案。

其实他何不想一想,李寻欢本也存了较劲儿心思,本也同他一样莫名糊涂,没有答案。

雨中并行,几乎脚不点地,雨不湿衣,衣袂翻飞,偶尔的衣角接触,一刹那再分开,便是彼此不交谈,也是独属二人的空间,也是一股未明的暧昧氛围。

李寻欢“呵”的一笑,“如此神不思属,可是想起某一位绝代佳人?”

楚留香叹息,“倒也并非佳人,只是想起了小胡。”

可爱的小胡,有趣的小胡,此时也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怎么样,他的心结可已经解开?他是否和以往一样快乐?

李寻欢沉默一会,淡淡道:“胡兄远比你我豁达,他的心思么,他的心思……”

楚留香大声道:“他的心思我明白的很。”

李寻欢笑,眼中有些嘲讽,“我的心思你明白么?”

楚留香犹豫了,“我……”

李寻欢脚下忽然提了速,语调悠悠,却莫名的冷,“他若需要你,自然来找你,你若担心他,何不去找他?天上地下,有缘自然见得着。”

楚留香不说话了,眼神飘往远处林木,一时心思飘远了去。

听他无声,李寻欢心里一阵苦笑,知他本是无心无意,知他本是担忧小胡,何苦与他置气?日子太安逸,竟是养出许多少爷脾气来,可不是笑话?

便停了脚步,转身等他,楚留香便在他面前停下了,幽幽瞧他,幽幽开口,“你莫不是生气?我……我……”

李寻欢便笑了,攀住他肩膀在他脸上用力一亲,笑道:“傻子,我生什么气?想那么多作甚,仔细未老先衰。”

楚留香便团手抱了他,叹了口气,“小胡最是痴人,我只怕他过不了自己的坎儿,他心思从不与我说,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

李寻欢愣了愣,知这是楚留香拐了弯儿怨他呢,可谁规定彼此间一定要坦诚?便略过这一茬儿不提,笑道:“既然如此担心,何不寻去?他此刻会在何处?有什么事儿可以钓了他出来?”

楚留香盯李寻欢,转转眼珠,“一件江湖大事,某一个他关心的人有危难,受伤,失踪,被追杀之类……”

李寻欢骇笑,“怎么,你要以身试法?”

楚留香嘿嘿一笑,“何必是我?你莫忘了,下月初一,秦岭五义要金盆洗手,段老爷子早早发出请帖,宴请天下群豪,秦岭五义皆是小胡的好朋友,段老爷子曾被小胡气的掉了一半大胡子。”

李寻欢睨他,“你要去捣乱?不厚道啊。”

楚留香大笑,“何必我来?秦岭五义金盆洗手,江湖上不依的人多了去,咱们么,瞧热闹去。”

李寻欢好奇,“秦岭五义不都是镖师么?如何这么大干系?”

楚留香勾起嘴角,慢悠悠吐出四个字来,“沙漠银狐。”

李寻欢顿了会,吃惊道:“莫不是段老爷子执起‘捉狐行动’的大旗?”

楚留香耸肩,“段老爷子脾气最是火爆,又一向正义的很,被人一激,就……”

李寻欢再顿一会,眼中了然,“段老爷子脾气火爆,便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此时宣布金盆洗手,没面子不说,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沙漠银狐这样厉害,你是想去会一会?”

楚留香道:“前几日我给姬冰雁送去封信,算日程早已到了,他却一直没有回信……”

李寻欢笑了笑,点头,“好得很,我也一直好奇这神出鬼没不知所图的沙漠老狐狸是何方神圣,深秋的沙漠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楚留香合掌笑道:“好,我们便去揪一把这狐狸尾巴。”

心思一定,便携手同行,早先说的比试也早忘却到云天去。

李寻欢高声而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楚留香本要和,却有人早他一步,和的虽不伦不类,和者虽是无意,和的内容却颇有趣,那是陕西民谣信天游,“太阳把黄土晒裂了口,雨水把裂口打成了沟,大风把地皮又刮走……嘚儿,嘿……”

声音飘渺遥远,显是在远处,二人凭过人耳力听到,尤其那“嘚儿”一声,惹得两人相视而笑。

楚留香蹲下,很快找到泥泞中的车辙印子,眼前一亮,“瞧来这是辆不太小的马车,马车也基本是空的。”

李寻欢笑道:“瞧来也不太远,过去瞧瞧?”

楚留香无异议。

本来二人凭轻功飘然,真气护体避了细雨,后来站住说话,真气便撤,一撤便淋了雨,此时周身粘腻,说不出的不舒坦,追马车是要躲雨来着。

近了,果真有慢悠悠马车悠哉前行,车辕上坐了人,手里一摇一摇马鞭,口里陕西民谣已转了粘腻爽朗的调子,“这么长的辫子探不上天,这么好的妹妹见不上面……”

李寻欢轻咳一声,着口接道:“这么大的锅来下不下两颗米,这么旺的火来烧不热个你……”

那赶车的满脸惊讶回头瞧,眨眼李寻欢便与他并行,不由一骇,“你……你是人还是山鬼?”

李寻欢笑道:“山鬼难不成还会陕西调子?”

赶车的四十余岁,山羊胡子一颤一颤,养尊处优之余也是四处行走惯了的,拍了拍胸口笑道:“我就说嘛,子不语怪力乱神,嘿嘿……”

李寻欢笑道:“老哥是陕西人吧,小弟有几位陕北朋友,豪迈的很,每每喝醉了酒,便要扯着嗓子喊几声这调子,听老哥一唱,没得怀念起来。”

赶车的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他乡里听到熟悉的调子,说不得会勾出眼泪来,我也许多年没回过陕北老家了……”笑眯眯打量李寻欢楚留香,笑道,“说起来这荒郊野岭的,你们怎么在这儿赶路?这么大雨,很辛苦啊。”

李寻欢叹了口气,“这不有急事,赶宿头么,天黑前赶不到汾阳城,可该宿荒郊野岭了。”

赶车的道:“不能吧,便是紧赶了马车到汾阳城,城门也早关了,这里出了山,行走三里,有个渡头,那里有间小客栈,暂居一宿也可行。”

李寻欢喜道:“是么?那好得很,那好得很……却不知路怎样走,头一次来么,生得很。”

赶车的嘿嘿一笑,“我正往那儿去哩,若不嫌弃,你们登马车来吧,我载你们一程。”

李寻欢笑道:“那多谢老哥,小弟李寻欢,这位么,楚留香,小弟帮你赶会马车。”

赶车的摆手笑,“不用不用,进车厢里吧,看你们这一身湿……”遂停了马车,车门打开,上车。

赶车的道:“楚留香这名儿怎么感觉熟得很,哪里听过似的。”

李寻欢笑眯眯道:“楚留香么,是京城里的名角儿,达官贵人都熟悉的很,老哥你走南闯北,定然是听过的,说不得还见过他唱的戏。”

赶车的便打量楚留香,点头笑,“是俊俏的很,瞧这脸,说不得是旦角儿,赶我们那儿,揪两条大辫子往台上一亮相,雌雄莫辨哪。”

李寻欢笑到内伤,“老哥你火眼金睛。”

楚留香笑眯眯咬碎一口钢牙,“老哥过誉,在下唱的是生角儿,武生,刷枪弄棒的。”

赶车的竟还摇头说可惜。

楚留香道:“老哥怎么称呼?”

赶车的笑眯眯道:“忝姓曲,本名一个靖字,是个走南闯北跑江湖的,却也做过几年教书先生,听得懂几首小曲儿。”

李寻欢笑道:“怪不得老哥身上一股儒雅气。”

曲靖嘿嘿一笑,“本来倒是有一些的,这些年跑江湖都给铜臭味消磨了。”

楚留香道:“老哥是生意人么?看着不像不像,这便是悠哉返乡的大老爷。”

曲靖哈哈大笑,“可惜我是劳碌命,一辈子没那福气喽。”

楚留香道:“老哥空车而归必是生意圆满,一个人出行也不带个保镖的,遇到歹人可怎么办哦。”

曲靖“咦”的一声,笑道:“楚哥儿你好心肠,不过我既然敢一个人走路,便是有走的资本,嘿嘿,哪个不长眼的拦了我啊,倒霉的可就是他喽……”“嘚儿”一声,回头笑道:“坐稳了,我得赶点马速,再晚天可就黑了,我瞧着天啊,可是要下大喽。”

果如他言,行走未几,还不曾出山,雨便转为滂沱,待出了山,天色暗下来,雾气深重,更是前方十步路都看不清了。

幸好曲靖果真是识得路的,摸黑着走也终于在天色全部暗下去之前到了客栈,迷蒙里那一片昏黄光线,让人打心里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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