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燎愣了一下,笑:“那我要睡床上。”
正主既然来了,裴仰把床上的“替身”都撤了,跟上次一样躺在里面。
过了会儿,被子稍微掀开了些,身边多了个人,带着明显高一些的体温。
盛燎礼貌保持距离,嗅到裴仰身上的气息。
明明用了相同的沐浴露,裴仰却好闻很多,带着冬日晨霜的凉意,又泛出一点冷质的香。
那点香是冷调疏远的,他心头却发了烫,忍不住想贴紧些,理智回笼,又撤回胳膊。
稳住。
不能被踹下去。
旁边的人却离他更近了。
他默默往后挪,那股香气直往毛孔里钻,想拿枕头档在他俩中间。
裴仰侧头,扫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盛燎判断了一下:“心情不好?”
淡色的唇抿着。
“是在担心猫?”
他宽解道,“没事,明天雨就停了,快点睡觉。”
裴仰抿紧唇,背对过他,突然往地上滚。
盛燎忙把人捞到怀里,胳膊圈紧柔韧腰肢,胸膛靠着他单薄发凉的背。怀里的人并没有排斥这个动作,不知是不是错觉,放松了很多。
他把被子往裴仰那边裹了裹,厚着脸皮抱紧,将那些“你是不是喜欢被我抱”之类不要脸的话憋在心里,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裴仰睡得很好,没有刻意缩成一团,梦里都是阳光暴晒后的甜香。
醒来时旁边的人还没醒,一只脚搭在他腿上,脑袋直接贴在他侧脸,发尾软软蹭着他,差点把他闷得呼吸不畅。
虽然睡相乱七八糟,让人不敢恭维,但胜在脸好看和安静。
白天总是花里胡哨,轻浮躁动。
现在安静了下来,五官深邃英气,少年感褪去,初显出属于成年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墨眉挺鼻,嘴唇朱红。
嘴巴只用来呼吸多好。
不会吐出污言秽语,让人气得想揍他。
他扯扯盛燎头发。
盛燎还没睡醒,不愿意起,脑袋往下埋,头发糊了他一脸。
……裴仰闭眼,揪了下乱糟糟的白毛。
盛燎醒了,睡意朦胧,愣了两秒,桃花眼里的星星率先醒来,好看闪烁了下,初醒声音带了些低哑:“早上好。”
裴仰懒懒应了声,注意到他敞着的衣领,扯过遮好。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微凉指腹触碰到锁骨,带来阵阵麻意。
盛燎大清早被麻得失去理智,兄弟随着心脏向他敬礼。
他俩靠得这么近,盛燎睡觉又不规矩,此时腿还搭在他身上,裴仰感觉得一清二楚,看过去。
他脸上还是昨晚那副“要贴贴”or“敢靠近杀了你”的表情。
盛燎心里一动,想起了乖乖缩在怀里的人,尝到甜头,这次不妨激进一些。
他撅嘴。
被一脚踹下床。
……
裴仰洗漱完从卧室出来,听到阳台上的动静,走过去。
有只猫拿爪子拍窗,旁边又陆续出现了好几只,像是在帮着示威。
那只猫冲他叫了两声,又蹿地没影了,很快门口传来猫爪子扒拉门的声音。
盛燎在旁边看热闹:“可能把你当成偷猫贼了。”
“……”
昨晚的那只小猫正在四处乱蹿,裴仰捉不住。盛燎笑着单手捉住,准备了牛奶,蹲下喂它,过了会儿,开门。
喝饱了的小猫崽子冲过去。
大猫叼着小猫后脖颈,冲屋内喵喵叫了两声。
裴仰直觉是脏话:“……是在骂我么?”
盛燎:“没骂你。”
大猫叼着小猫崽骂骂咧咧走了。
裴仰:“那它在说什么。”
盛燎翻译:“它说,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吗?抢别人孩子。”
“……”
还真能自己生。
现在是个好机会说清孩子的事。
他收拾着桌面,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把抽屉里的文件袋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桌面弄乱。
盛燎买早餐回来,一眼看到这么乱的桌子,果然受不了地去整理,一边整理一边叨,“真的会有灵感么?”
他把草稿纸试题分类好,用不同颜色夹子夹起来,注意到开了口的文件袋,帮着封好,放在抽屉里。
整理完回头,裴仰出现在身后。
盛燎:“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裴仰:“刚才为什么不看?”
盛燎反应了一下,“文件袋么?”
“为什么要不经你同意看你东西,我虽然随便,但也没这么不知分寸。”
他拽着裴仰吃饭,“我买了包子。”
裴仰沉默吃东西。
这蠢货。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盛燎突然说:“其实你要有什么事,我希望我是前五个知道的——”
说着觉得太把自己当回事,改口,“前十个知道的,不过分吧。”
裴仰认识的人就那么点,又不爱说话。
裴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