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躲在暗房里偷偷的哭，出来还红着眼笑着说自己没事。我就想啊，要是能当你的尾巴就好了，替你挡住所有风雨，哪怕最后只剩一团荧光……别害怕被抛弃，你的项圈上，早刻着我的轮回坐标。”

“有人曾对我说,蝴蝶穿越时空需要折断半片翅膀，说让未来定型的代价是爱人的眸子里再也浮现不出金光,对不起,我替你做了我这辈子最自私的决定。但起码，终有一次，在时间的倒带里，你替我活成了没有裂痕的时光。”

几行黑字被笔划得破破烂烂，看不清楚。泪眼朦胧中，程小时只窥见了边缘尚且清晰的一角，但就是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他的心颤了颤，因为那是爱人跋涉在无数次轮回苦旅中，用心血写下情书：

" 我为霞彩添妆，转身却撞入了太阳的怀抱。”

“替我活成温暖的光，我永不熄灭的太阳”

……………

“爸爸！”程璐的哭声从门外传来，程小时这才发现自己攥着笔记本的指节发白。纸上的“小白猫”和“小黑狗”突然变得刺眼——原来陆光早就把他们的故事写成了童话，用断尾的痛换他十月的甜。

暗房铁门“咔嗒”打开，程璐扑进他怀里，手里攥着陆光送的发卡，上面的栀子花随着小小的身体轻轻颤抖。陆诚站在门口，眼睛通红却忍着不哭。程小时喉咙发紧，突然想起陆光在童话里写的：“只要他能在十月的阳光下好好活着，哪怕我只能数着月光染红井沿的次数等他……也够了。”

楼下传来乔苓的高跟鞋声，程小时刚走两步，眼前突然发黑。陆光笔记本上的“能力失效”“轮回契约”在脑海里炸开——原来那些被隐瞒的病情、失效的能力，都是他用最后一条“尾巴”换来的谎言。

“程小时！”乔苓的惊叫混着玻璃碎响，程小时栽倒前，看见暗房墙上陆光的毕业照。照片里的少年勾着他的肩膀，背后是九月的梧桐叶，而陆光却在日记里偷偷改成了十月的星空。昏迷前最后一丝意识，是掌心触到笔记本里的简笔画，小白猫的尾巴尖泛着微光，像陆光临终前没说出口的“我爱你”。

这次，程小时终于懂了：有些告别永远说不出口，就像暗房里的红光终将被黎明取代，而陆光用整个十月编织的谎，是他能给的、最温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