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岑政绷紧下颌,喉结滚动,又喊她
“林俏”
四周越来越多村民冒出来,林俏知道现在不抓紧进去,一会更不好进去,她不顾林爱民的意愿,快步钻进家院,让林爱民先进屋子,接着转身,纤细两只手把住门,要捎上门。
两扇门刚合上一点,就被岑政伸手扒住拉开,岑政整个人都展露在她面前,他黑而锋利的眉,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再往下看是薄唇。
她必须得承认,不争气的自己,那怕极力压抑,到现在心底都有悸动
冷风趁着这道开口,接二连三扑面,林俏没再躲避,直视着他,喉间尽是苦涩,反问“你要说什么?”
岑政看着脚底下的门槛,不理会她冷淡至极的语气,对上她搅着碎冰的眸“不让我进去?”
“不用”林俏一点不退让,眼睛大概是被风吹的发涩,语气冰冷“你就在这把你要说的说完,然后请你离开”
“我离开了,你到那里去?”他像是对她这句话不满,一点点加重手里的力道
林俏毫无还手之力,干脆用力将门狠狠向外一甩,岑政向后退去半步,接着听见林俏终于爆发的大喊
“我到哪里去,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没你,去哪都行,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来管我的去留!”
她情绪因为激动,脖颈间青筋冒起,林爱民从屋子里冲出来。
岑政推开门,发现她眼眶都红了,正胡乱擦拭着泪水,吸着鼻子让父亲回屋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俏哭的这么伤心,他胸口闷闷的,像被针扎似的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出安慰的话,甚至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
“北京分公司挂在我名下,和我怎么没关系?”
“我知道”林俏不想再跟他掰扯,什么都点头应下“不去我要赔违约金,您放心,我没那么多钱,我到时候还是跟个没骨头的一样跑过去。”
这些到岑政耳朵里变成了阴阳怪气,他憋着一口气,冷声打断“林俏,你至于吗?”
你至于这么妄自菲薄吗
林俏听到后,有一瞬间,难过到窒息,竭力咬住下唇,害怕自己会再哭
“不至于”她点点头,眼眶还是泛红微微笑着“我还是想问,如果我不愿意去北京,你会跟现在一样,把我所有业务都掐断吗?”
岑政没说话,他如果说不会,林俏没准还真能心甘情愿去北京。
可他没有,岑政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林俏手里还揣着林爱民的检查报告单,肝硬化马上进入中期,接下来病会越来越难控制下去,意味着她需要更多的钱。
“我知道答案了,至于你要解释的,我也不感兴趣,不想再听了,最后”她顿了顿,在背后攥紧指尖,哽咽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北京,你想玩的游戏,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岑政是想要林俏跟他走,从来不是什么游戏,他不理解,林俏为什么这么无所谓。
两个人,好像都觉得,承认在乎对方就输了。
你冷漠,我比你更冷漠,你不在乎,我比你更不在乎。
林俏记得他那天说的话,记得他可有可无的语气,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你跟我在一起,看我什么时候不感兴趣。”
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别过去手背盖在眼睛上,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没法去看他的表情。
颤颤点了两下头应下,她觉得自己悲哀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