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像映照这个节气一样,大雪纷飞。
予期算是发现了,京都的冬日,真是常常下雪的。
才晴不过数日,这就又下起了大雪。
这种天气,要是能守在火炉旁一整日该有多好。
偏偏有人要办什么宴会,还是晚宴。
也幸好是晚宴,予期还赖在床上未起身。
已经神游许久的予期,还缩在床铺上,宛若一个鹌鹑。
明明长了一张与谢烬如此相似的脸,谢烬丰神俊逸皎如日,平日来看起来极为威严,不可冒犯,而此时予期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可怜,一个漂亮的少年。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气度,看起来就容易让人忽略长得相像这一事实。
慧择看着予期几乎是想叹气,再一次催促道,“公子起身了。”
予期当做没听到。
也或许是当真没有听到。
无奈之下,慧择只能上去掀起予期的被子,“公子,不能再拖了。”
予期裹着被子不撒手,心里默想,又不是我想去的,错过了时刻是不是就能不去了,况且这时间明明是还早的!是不是又要折腾一番!想想就累人。
予期不配合,慧择束手束脚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正准备好好劝说予期。
就听见谢烬的声音轻飘飘响起,“若是你在家就是这样,明日就继续去学院吧。”谢烬不知是已经来了多久,看予期在这边赖耍了多久,他倚在那边看着予期,倒是没有不耐烦或是生气,而是有种看稚子胡闹的宽容,周身气势收敛,已经比平日里显得温和许多。
予期直接自己掀开被子,赤脚站在了地面上。他也没有看向谢烬,而是目视前方,眼神都显得空洞。
“哎,公子,小心着凉。”慧择眼疾手快,忙先为予期披上一件外衣。
见予期终于起身,其余的人开始有了下手的地方,开始为予期穿衣。
谢烬似乎是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予期的房间。
夜色将晚,长街之上倒也热闹,年关将至,总会有着不一样的氛围,人们管这叫喜气洋洋,同样是日出日落的一天,一旦有了意义,人们就会根据这些改变原有的心境。
予期对于这些并不是十分的理解,透过马车窗户他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那些还在外边叫卖的人,是如何带着喜悦之情的,那些奔跑嬉戏的孩童都比平时多了更多的欢笑。
一路上于芫都端坐着,予期看着都累。他倒是一会儿都没闲下来,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磕个坚果,坐没坐相,想必于芫已经在忍耐他了。
实在没必要弄得相看两生厌,希望于芫以后能谨记这次出行,不要再招惹予期,也不白费予期这一路宛如多动症一样的努力。
京都之内,到处都是高门贵族,达官显贵之中自然也分贵贱,谢府一不小心就是顶层的存在。
予期刚下车就直面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他们似乎到的最晚,不光是主人家,连宾客都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王妃与大公子,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一路都是被寒暄着迎进门。
于芫微微侧过脸嘱咐道,“予期,你不必跟着我,难得出门,随年轻人去玩吧。”
随即,她便被众夫人们簇拥着走去女眷的内厅。
“大公子,这边请。”
虽说跟在于芫身边不怎么自在,但是如今周围都是不熟悉的人显然更不自在。
此时张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予期被引着在宴席上坐下,慧泽熟练地把他面前的小食布好,他看出了予期的不自在,宽慰道,“公子不必紧张,不过是年前的小聚,张大人定是也备好了有趣的节目,不会让公子无聊,公子只管吃好、玩好即可。”
说着便把新送来的炙羊肉放到予期面前,“公子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