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丹木梳头有些急,随便抓起来就出了门,和棠海聊了几句就彻底忘了这事,直到棠海边笑边把他头顶鼓起来的一片头发压下去,他才发觉自己现在有多邋遢。
于是他抓着兔子威胁棠海道:“你再笑话我我就把它烤了吃。”
这不,棠海到现在都还不肯放过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用一只兔子来威胁棠海,被嘲笑也是应该。
“我没说过。”丹木死不承认。
“嗯,没说过。”棠海弯着眼睛,嘴角笑意更深了。
丹木胡乱抓了一把兔子,把兔毛揉得乱糟糟,心也跟着狂跳。他总看棠海笑,但好像怎么也看不够,每次都能乱了他的心。
“月见该醒了,这两日望月城大概也没有什么需要守着的事,回去看看吧。”棠海道。
这个话题转移得太是时候了,丹木应下,和棠海并肩回了湖畔。
丹木把胖兔放到它被抓到的地方,结果这只兔子非但没跑,还缠上丹木似的,紧跟在他身后。
“这怎么回事?”丹木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兔子跳着跟了过来。
“也许是在你这儿伙食太好,舍不得走了吧。”
“我中午才喂了它两根萝卜而已。”这还是他认知中胆小的兔子吗?
丹木转身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只兔子,斜眼瞥见腰侧贴的符,再一看被符迷住的兔子,他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棠海……”丹木无奈地把符摸下来燃掉,兔子眨眨眼,抖了一下耳朵,立马跑远了。
棠海在一旁捧腹笑得合不拢嘴。
还说他幼稚,棠海自己不也这么幼稚吗。许是棠海笑得太开心,丹木也跟着勾起了嘴角,满眼都是面前那个笑得开怀的人。
月见醒的比棠海预想的早,他们上山的时候月见已经出了冰窖,在姜荷的屋子里说话。
“师父!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准备跟你说月见醒了呢,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吓我一跳,师父你快看看她还有事没。”姜荷抵着月见的肩把她推到棠海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师祖,师叔。”月见规矩地行礼,行完礼手不知放哪,眼神也不知放哪,局促不安地低着头。
“放轻松,坐下吧,我给你看看。”棠海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
“月见比较腼腆,师父你别见怪,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姜荷一把把月见拉过来,按到了椅子上。
“没事,多带她出去玩玩,别老让她接祈福,养的小孩性子一点都不像你。”棠海笑着坐到另一边,示意月见伸一只手。
“是啊,哪有师父你会养小孩,我是乐意带月见去玩,这小姑娘还嫌我耽误她修习呢。”
月见一听,小脸都憋红了,慌张地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嫌弃师父。”
棠海搭了三根手指在月见腕上,柔声道:“月见,别紧张,法力都乱了。”
姜荷揉了一把月见的脑袋,凑近她道:“你师祖不吃人的。”
月见的法力更乱了。
棠海被气笑了,道:“姜荷,你离远些,还让不让我看了。”
姜荷嬉皮笑脸地坐到一丈以外,道:“这样总行了吧。”
月见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棠海很快收回手,道:“没什么大碍,近一个月先不要用法力了,每日练一练静心的功法,尽量让法力稳住,一个月后就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月见又行了一礼,字正腔圆道:“多谢师祖救命之恩,月见定潜心修炼,不辜负师祖的恩情。”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其他三人都笑起来。
棠海点点头,道:“下次不可再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就算要救人,也要先活着,有些人命数将近,就算你拼了全力,也救不回他们。”
“月见谨记师祖教诲。”
“师父,望月城的祈福怎么样了,好像不是什么大的祈福,应该很快就完了吧,你和师弟是不是要回定天山了。”姜荷随口一提道。
“还没完,望月城发疫水了,小祈福变大祈福。”丹木替棠海答道。
“有疫病了?死的人不多吧,我的铃都没……”
姜荷话还没说完,窗棂上的小金玲就震了起来,清脆的铃声一下比一下响亮。
铃声越急促,山中的怨灵就越多越急。
“……”丹木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荷一眼。
“哈,哈哈。”姜荷尴尬地笑了两声,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吧。月见,你就好好待在山上。”
“不用,我和你师弟去就行了。”棠海道。
“也成也成,师父你们小心啊。”说完姜荷又觉得没必要,转头对丹木道:“还是师弟你小心些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啊,这意思是棠海用不着人担心,他就不一定了吧。
“……”丹木扯出一抹假笑,道:“多谢师姐关心。”
还没回到望月城,丹木远远就瞧见一层浓厚的怨气拢着望月城,像是要把整座城吞了似的。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怨灵。”丹木惊道。
“城中发洪水,死了很多人,也把疫病散开了。”
丹木仔细看过去,还真是,水都快把城中心的房屋给淹了。
现在正是发洪水的季节,望月城早早就开始修缮堤坝,按理说不该是这副惨状,这洪水怎么来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