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时,刘老爷和贝老爷便听了两位太太讲清了原委。贝润生让两位太太先消消气,外面疯言疯语,不足为信,但文璟艾玲夫妇不睦却是已久,其中原因,便看二人近来的职业发展轨迹也能窥得一二。
贝润生道,“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不过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和坚持,等一会回来了,我们出面说开讨论,相互少些芥蒂,想来他们自己就能很快想明白。”
刘父很赞同贝润生的思路,所以等文璟和艾玲到家后,先担任主力,给文璟分析形势,又指明他是搞学问的书生,不该越雷池去掺合政治。又强调,刘家和贝家都是商贾、书香之家,传家之道便在不问政治。
文璟有些戚戚然,道,“父亲,小时候您也曾给我们讲过啊嗲出资支持定远号、镇远号的前尘往事。我们兄弟自小就蒙受教诲家族根基绵延几百年的秘诀在于不涉政治,可这不是政治,是国仇家恨啊。我在美利坚上学时,亲眼见过奥匈帝国的贵族跪在地上给来自法国军官家庭的同学点大麻,您日常也能见到的,皋兰路教堂附近有多少从白俄贵族,放弃了自尊地讨生活,如果我们放任侵略者凌辱国人,占领国土,国将不国,还哪里有生意呢?”
刘父和贝润生从来也没有想到一向读书为乐的文璟有这样的强烈的爱国情结,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而刘太太和贝太太则交汇了一个颇为疑惑的眼神,却转而有些恍然大悟。
倒还是艾玲先开口道,“我竟不知,你脑子里装着这样大的抱负和世界。”
文璟又说,“原东北航校有300架飞机,可以编成5个大队,中日在华北开战,东北航校倒也有能力与之空中一战,可现在呢?我不管到底是谁执政,我只知道一个强大的国家需要有空中作战能力,我们不止应该建立自己的航校,研究自己的航空作战装备,还应该像美利坚一样,有自己的航母。”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位文璟,又放佛重新认识了文璟。
艾玲这时又道,“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说着便也不跟长辈们告辞,若有所思地上楼回他们原在大宅的房间去了。
刘父和贝润生这时颇为自豪又神情复杂地看着文璟,终还是先后拍了拍文璟的肩膀。
刘父轻轻长叹了一口气,又叮嘱文璟,“这样的理想抱负只在家里讲一次便好,在外面尤其在航校在学校,都不要轻易提起。”
文璟这时也恢复了理智冷静,使劲抿了抿嘴,郑重地点点头。
而安汐和婉凝,都觉得得知了一向神秘谦和的二哥身上一个天大的秘密,心中油然而生对二哥的敬重和心疼。
刘太太让婉凝先去厨房查看晚饭准备情形,婉凝叫上安汐一同前往,想来长辈们还有一些筹谋要避开小辈才好讲。
安汐跟着婉凝刚走到一楼的大客厅,便见贝麟先插着兜,很颓废地从外面走进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安汐问他,“文琮呢?”
“刘老三在停车,我们回他们家吃饭,苏婶说你们都来大宅了。”
“你们怎么了?”婉凝又问。
贝麟见没有长辈在,随手把外套往沙发靠背上一扔,瘫坐在沙发里,“南京兴业银行的招标,被人泄设计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