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狐神卷是个大奖无数的影后,随时随地入戏,呼吸间,她的眼眸里缀着细碎的泪花,语气哽咽。
“诸伏这个姓氏并不常见。诸伏景光是你什么人?”她主动提起了那个名字,让身旁小孩眉头一皱,桌下的小手捏了她手臂一把,示意她适可而止。
可惜,被捏了一把只能让卷哭得更令人心碎,楚楚可怜。
诸伏高明并没有回应,回以沉默。
“景光的眼睛,鼻梁,嘴唇都和你很像,你们应该是家人,你看上去年岁比他大一些。他是你弟弟吧。我们在几年前交往了几个月,是那么的深爱,只是……”她说得一往情深,假的都说得像真的。
诸伏景光本人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只是景光不辞而别。那个芳心纵火犯,趁着我在国外拍戏的时候,看上了另一个银色长发身材健壮的女人,还有另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他说他不喜欢卷发喜欢直发,就和那两个女人跑了逍遥国外,把他这可怜的儿子丢给我一个人带。”
“什、什么?”诸伏高明从未有过如此震惊的时刻。不止是他,一旁变成小孩子的诸伏景光本人听到风评被害现场后,更是直接瞳孔地震,石化当场,久久不能回魂。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有人按响了我家门铃。等我开门的时候,只剩下门口一个襁褓,里面的婴儿冻得直哭。这孩子怀里还放这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我亲生儿子,帮帮我。”
高明被她的惊天言论吓了一轮又一轮,猛灌了几口咖啡,舌尖苦涩立马令他恢复冷静,提出质疑。
“不,我弟弟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高明看了一眼无声掉着泪珠的女人,话锋一转安慰,“他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什么啊!你被她骗了啊哥哥!小景光难以置信地盯向他哥。
“我知道他有苦衷。不用担心,我艺术加工了一点点活跃一下气氛。”她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语气一秒平缓,“事实就是,这孩子和景光是亲的。”
能不是亲的么?我就是我自己啊。小景光眯上半月眼,冷笑。
“孩子亲妈不是我。”
废话,是你那还得了?小景光瞪大眼睛。
“因为你和景光长得很像,我深爱他无法忘怀,所以我打算移情别恋你了,这很合理吧。”
不!这哪里合理了?!小景光震惊不已,扯了扯损友的手指。
只见她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单手飞速盲打短信,屏幕一转,给他展露出一段信息。
「你不愿意当我儿子,那我就推到不存在的女人身上了。多和你哥哥相处一段时间呗,反正我绯闻体质,把我深爱苏格兰无法忘怀,白月光兄弟替身乘虚而入,我移情别恋等理由交给琴酒。这可微妙得太合理了。」
“还不叫人?”她笑得母性光芒四溢,看向小景光。
景光面无表情:“你最后那段,该不会是在飞机上看得津津有味的哈O波特吧?”
“哎呀,被发现了。”她歪头,点脸,故作可爱,换来了损友桌下一记猛踢。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两亲兄弟坐姿笔挺,一看就是家教严明,反观隔壁的女人,懒懒散散没个坐相,像极了吃饱喝足享受窗边阳光的坏狐狸。她的说谎技能简直炉火纯青。
“伯伯好。”诸伏景光率先打破沉默,小手紧拽着卷的手臂,威胁她不要随意开口。殊不知,这份动作在高明眼中,那就是他怯生的体现,简直和他弟弟小时候一样……
“你。”诸伏高明欲言又止,扶上额角恍惚。他弟喜当爹了……
“你给伯伯一点时间缓缓,信息量太大了。”
小景光推了一杯咖啡到高明面前,桌子有些大,他短胳膊够不着,显得有些吃力。高明连忙接过,长叹一声。
“首先,你并不爱我弟弟,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和我告白。”高明看得透彻,“虽然不知道你的意图,但是我并不能像你一样把自己的感情当成是玩笑话,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没关系,小朋友想见你,我只是找个借口。”她说得轻快,承认得也爽快。
高明点头,看向他最在意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景明。”小景光,三秒为自己改名。
“春和景明。”诸伏高明忽然怅然一笑,当着两人的面念了一段古诗,“他为你取了一个很温暖的名字。”
高明的目光逐渐柔和,透过小男孩,似乎是在缅怀过去。小景光很清楚哥哥想到了什么,那应该是他们兄弟二人,在那个还未分崩离析的家里,一起坐在餐桌前,读书。
一人拿书教一人念,少年的声音,字字声声。
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道:高明信了大半。成人变成小孩违悖科学常理,幸好一般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们聊了近一小时的闲话,临别时她提点了两句,高明瞬间心知肚明领悟弟弟的下落,无言良久后他用力地抱了一下小景光摸了摸他的脑袋,决然放手,与两人告别,转身投到先前的大案中。
高明走后不久,卷收到了条转账消息。诸伏高明给她打了一笔不小的金额,一部分是感谢她这些年对景明的照顾,还有些是他给小孩子的零花钱。
“我怎么老感觉你哥哥猜到了?不会吧?”她苦恼一声,揉揉景光的小脑袋,“你哥真好,喜欢一声不吭地给我们塞钱,他还给你留了好多零花钱呢,开心么乖侄儿?”
小景光愤愤戳着布丁:“你这个损友!”
“随你怎么说,论辈分,你可要叫我姑姑。我还准备送你去小学念书呢。”
“十分歹毒的损友!”小景光像个厌学的小孩,双眼一眯,“我不要上学。”
“放松心情嘛~”卷劝他,刚应付过高明的危机,转头就对上了两凶神恶煞的目光。
她那同父异母的亲哥松田阵平,还有她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萩原研二两人,潇洒地坐在不远处斜角的一桌。墨镜,花衬衫,手臂搭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未灭的烟。
他们正用一副“和善”的目光,紧盯着她……